覺,總逃不了一個疏忽之罪的。
這個晚上,胤禛他們幾個都留在了宮中照顧孩子,不過弘均完全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至三更時更是從口中吐出黃恆,太醫跪在地上,只是幹搖頭。
胤禛的心一時間就跟掉在冰窟窿眼裡似的,渾身都透著股冷意。
這個晚上,誰都沒有睡著。
傍天明的時候,弘均虛弱無比的醒過來一次,任誰都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了。
“阿媽!”眼見胤禛坐在自己床頭,弘均乾啞著嗓音虛弱的叫了一聲,胤禛心裡切成了八瓣兒疼的渾身都在打哆嗦。
“阿瑪在這呢!”扯著自個嘴角,胤禛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阿瑪,師傅給佈置的功課,弘均都背下來了……弘均沒丟了阿瑪的臉面。”
胤禛聞言心中大慟,顫抖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蛋。
“弘均沒給阿瑪丟臉,弘均是阿瑪的驕傲!”胤禛抖聲說道。
躺在床上的弘均聞言,小小的臉上露出一個十分開心的笑容,帶著這股笑容,他靜靜地的閉上了眼睛。
胤禛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孩子良久良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寢宮門外,響起李氏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知道二阿哥歿了的時候,年若蘭的心裡湧上了一股難受。二阿哥的死因是急症。屍體是不能夠放在宮中的,所以當天下午就被裝殮好,送回了府邸裡。
就在半個月前,二阿哥也是從這道門前往皇宮的,而半個月後的今日,從這道門外回來的卻是他的屍體。
在這個時代,刨去人為的手段,死在自然疾病之下的孩子其實也是非常非常多的,沒有任何防禦疫苗,沒有任何快速見效的治療藥物,一場小小的感冒,許是就能要了許多孩兒的性命。
十三歲的大格格在靈堂上已經哭的暈了過去,小姑娘與弟弟感情一向很好,難怪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李氏便更不用說了,若是沒有弘時,只怕是要尋死覓活的了。
弘均的喪事是福晉烏拉那拉氏操持的,而自那日從宮中回來後,胤禛便再也沒有於後宅中露過面。
“貝勒爺定是傷懷於二阿哥的亡故。”站在身後,綠琴不輕不重地為年若蘭揉捏著肩膀。
“爺雖性格冷硬,但對孩子們,卻是有一副柔軟心腸的。”這從他待大格格身上就能感覺得到。大格格雖是女孩子,但胤禛對其也是疼愛的非常的,一個月總有幾次會與女兒一起用膳,平日裡有什麼好東西也不曾忘了賞給大格格。
年若蘭想到這裡,嘆息了一聲,忽而道:“叫小廚房煮碗安神湯,我一會兒要給爺送去。”
綠琴聽了後抿唇一笑,只道:“現在也只有主子能寬慰貝勒爺一二了。”
十分明顯的,想要寬慰胤禛的不僅僅只有年若蘭一個。
書房外,年若蘭看著正在與蘇培盛糾纏的女人,微微挑了挑眉頭。
“格格放心便是,東西、老奴一定替您送進去了……爺現在正忙著,您還是回去吧……”蘇培盛面上笑意盈盈地半點不耐的意思都沒有。
那披著烏絲金花斗篷,身姿嫋嫋,青春勃發的不是烏雅氏又是何人。
“不勞煩公公了,這銀耳雪梨湯我自己送進去便是了。”烏雅氏提著手中的食盒,擰著身子就要往裡鑽。蘇培盛卻硬是擋在烏雅氏的身前,臉上笑著的表情微微有些收斂起來。
正在這時,年若蘭走近了。
蘇培盛眼尖,見了人立刻也不管身前的烏雅氏了,連著央的小跑了過來,打千道:“奴才給年主請安了。”
“蘇公公請起。”年若蘭輕笑著說道。
蘇培盛笑呵呵的站起了身子。
不遠處的烏雅氏看見年若蘭來了,臉色微微一變,躊躇一順也走了過來,俯身道:“婢妾見過年側福晉。”
“原來是烏雅妹妹。”年若蘭上下打量了一下烏雅氏,點頭道:“這麼晚了,烏雅妹妹怎麼會在這裡?”
烏雅氏看了眼年綠琴手上同樣提著的食盒,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嘴唇翹起道:“側福晉是為什麼來的,婢妾就是為什麼來的!”
“原來如此。”年若蘭笑眯眯地說道:“我和烏雅妹妹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呢!”
烏雅氏垂著眉,勉強的笑了一下。
年若蘭卻不再理她,只對蘇培盛問道:“爺可在裡面?”
“回年側福晉的話,爺正在書房看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