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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她慌不擇路地摸到了兒子的手腕,猛地回頭,聲音裡全然是質問:“你怎麼這麼卑鄙!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放過?害死一個還不夠麼?”

林寒不會知道的,他出現在溫和的身邊,對於溫暖而言就是恐怖至極的,更不要說在這樣巧合的時間,發生溫和回血的事件。

有了女兒的前車之鑑,對於溫暖來說,只要林寒和溫和的接觸不在她的眼皮底子下,那麼溫和身上所有發生的普通事件,都可能是別用心。

她現在特別後悔,為什麼著急這麼幾分鐘去了那裡斡旋溫和的手術,如果她能一直守在這裡,就不會這樣了。

林寒啞了一瞬。他認定了溫暖這回是真看不見,但他更確定,在溫暖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仇恨與恐懼。

而這樣的眼神,他這輩子在溫暖的眼裡見過兩次。

林寒清楚,雖則今天這個時間、地點都不對,但既然大家都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那有些話就要先說清楚。

“趙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看溫和今天的檢查可以開始了。”

言畢,林寒不顧溫暖的掙扎,率先把溫暖帶到了檢查室外,而趙護工,也及時按照慣例把溫和帶進了檢查室內。

室內,林寒、醫生護士準備就緒。

——

檢查室外,溫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林寒倒是扔下她,率先進了檢查室。

等待溫和檢查完畢的時間裡,溫暖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了。

她知道那個人是林寒。

也知道這個時間點,林寒結束了自己負責的專案,而溫和的檢查還在繼續。

林寒穿一件白大褂,弓著背坐在那裡,全身上下氣質冷靜。

他問:“今天,在病房的時候,想起溫心了?”

他說得平淡無奇,溫暖卻心有波濤。她沒想到,她說的【害死】指的是他害死女兒的事情,林寒思前想後想到人卻是溫心。

溫心。

父母雙亡後,與她相依為命長大的唯一親人,溫心姐姐。

“她確實是你推下去的。”

溫暖起身,聲音卻無法抑制地哽咽。

林寒隨她站起來,他故意攔住了溫暖的去路。醫院長廊深處,鐵椅跟前,他們是涇河兩岸針鋒相對的存在。暗波流動。他與她之間是一個人的距離,他的聲音在這段距離間流轉。聲音篤定又沉穩。

他刻意直視她,一點也不怯懦,他說:“以前我也認為溫心是被我推下的高樓,但近兩年,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情有蹊蹺。”

“有蹊蹺?”溫暖冷笑,“當年林家用躁鬱症的理由欺騙了司法機關,今天,你要用蹊蹺兩個字來騙我?林寒,你是不是忘了,親眼看你把我姐姐推下去的人,是我。”

盲杖還落在病房裡,溫暖背抵靠著雪白的門牆,睫毛微微掀動,似有水光隱現在眼中。

眼見為真。

到死她都會記得,那一年,她親眼所見是林寒把姐姐推下了高樓。

那一年,她還不到十八歲,身患先天性的白血病,短短人生當中,早已把姐姐當作了全世界,而林寒,毀掉了她的全世界。

☆、Chapter 6

Chapter 6

那一年,她還不到十八歲,身患先天性的白血病,短短人生當中,早已把姐姐當作了全世界,而林寒,毀掉了她的全世界。

“姐姐。”

醫院到處充斥著藥水味,冰冷牆壁上的涼意一遍遍侵襲著背抵白牆的溫暖。

四周只有金屬推輪的滾動聲。

忽地,極輕的一聲,從溫暖的喉嚨眼裡哽咽而出。

而隨著她的這聲呢喃,時間的記憶齒輪,一下子被撥回到了2009年的夏末初秋。

那時,秋蟬還未起。

溫氏南郊的別墅裡,西南一隅常年充斥著藥水味。這股味道,溫暖聞了有十四年。而她接受家庭醫生團隊的治療,也是整十四年。

她的血型特別,骨髓配型一直無果。所以,從小,她就過著久居家中的生活。

她面色蒼白,她的世界只有南郊一片天地。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死去,也許就是明天,也許就是今天。

剛結束穿刺不久,溫暖休息了一下就強撐著要往外面走。她早知道溫心姐姐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聽姐姐的口風,姐姐很滿意那個男人,並且有可能要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