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忽然回師東進,攻破重慶府,打通了西去的補給線。
四川境內,潰散的綠營、民團,擾民殺人之事不絕,總督曾望顏嚴禁不止,更有潰敗綠營兵畏懼曾望顏治罪,乾脆作了山匪,整個四川亂成了一鍋粥。
與此同時,湖北戰場曾國藩在神保、哈里奇兩軍團夾攻下節節敗退,六王緊急調西安旗兵入荊北支援,誰知道一萬餘旗兵行至陝西興安府,鑲藍旗一位副都統忽然聯合幾名軍官挾持綁架西安將軍文祥,佔據興安府宣佈全軍歸順南朝,並自己任命了陝西提督、巡撫等官員。
雖然最後文祥覓得良機脫困,率部反撲,叛變軍兵被擊潰,逃入西川境內,但文祥部經此一變,又哪還能去馳援曾國藩?
蘇北戰場,左宗棠部並沒有死守淮安,採取節節抵抗,最大限度消耗平遠軍兵力的策略,到12月,漸漸退入魯境。
最大的變數出現在皖北,任誰也沒想到,六王會將僧格林沁的馬步投於皖北戰場,就算苗沛霖,也絕對想不到。
六王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在皖北打南國一個措手不及,消滅皖北平遠軍鄭澤武部,取得一場大捷,挽住各路人馬節節敗退的劣勢。而只要消滅了鄭澤武部,僧王馬步立時可以轉而東襲,與左宗棠部合力打蘇紅娘一個措手不及,將這支平遠軍北伐主力擊敗,蘇紅娘軍團若敗,那就可以完全扭轉南北戰局。
1862年1月,僧格林沁率馬步兩萬,突然出現在六安州附近,時值鄭澤武部分散肅清皖北各路殘敵之時,位於六安州廣武鎮一個步兵營首當其衝,陷入清軍重圍。
僧格林沁部下悍將塔其木率三千鐵騎直撲幾十裡外的新沂鎮,從苗沛霖處早已得知,那裡,就是平遠軍鄭澤武部軍部所在,其電報線路已經架設在新沂鎮,就是最好的明證。
而此時,鄭澤武恰巧就在新沂鎮,守衛軍部的,僅僅是軍部警備營和一個加強步兵營,戰鬥人員不超過一千五百人。
在合肥擊潰苗沛霖洋槍隊之後,苗沛霖殘部就分散在皖南皖北各處,鄭澤武令各軍團分散,整編新招募士兵,肅清境內頑敵,等待攝政王進襲河南的總攻擊令。
正在鄭澤武研究作戰地圖的時候,偵察兵快馬回報,三團二營在廣武鎮陷入清軍重圍,蒙古騎隊已經集結,好似就是奔新沂鎮而來。
作為軍部的大宅堂屋立時空氣一凝。
有參謀官急忙繞過木桌去看地圖,提議道:“軍門,合肥一帶,我軍有十三個步兵營,但遠水難解近渴,如今只有暫避敵勢,退入東南賈家窪,以加強營誘敵,擺脫敵騎兵追襲。還請軍門速退,我等這就給各兵團、各營發報。”
幾名參謀官紛紛附議,此時一位三十出頭年紀的儒雅武官放下茶杯,笑著說:“以小人愚見,軍門想來早有定數了,這幾日村南挖地溝加鐵絲,難道是為了警戒苗沛霖的蝦兵蟹將麼?早前運來的寶貝,到現在還蒙著帆布,也不知道是甚麼。再者說了,這六安州、合肥一帶,我軍可以調集的兵力超過二十五營,看似分散,實則互為犄角,稍一調動,可就是一個大口袋,怎麼都有點請君入甕的意思。”
鄭澤武眼睛就是一亮,上下打量他幾眼,旁側總參謀官趙璞玉笑道:“他叫程學啟,字方忠,本是陳玉成部屬,陳玉成兵敗,被俘投誠,很有頭腦,作戰也勇敢。”
程學啟剛剛調來軍部參謀房,鄭澤武還真沒記住他的名字。此時微微點頭,說道:“不錯,馬上通電各步兵團團部,令各個步兵營、炮兵營都給我跑步來六安,今日就是請君入甕局兒!”說著哈哈大笑。
黃土路上,一彪騎兵黑龍帶起滾滾煙塵,威勢無匹。
這驃騎兵各個面相兇悍,背上斜挎步槍,腰間懸掛馬刀,成吉思汗的子孫,血與火的蠻族狼性,悍不畏死的草原勇士。
當前方漸漸出現村莊黑色輪廓,塔其木打個呼哨,抽出了腰間馬刀,在頭上旋著刀花,高喊道:“以拉塔——!”
“以拉塔!”“以拉塔!”獸性十足的吶喊聲在馬隊中此起彼伏,雪亮刀片如雲,野獸般的怪叫直衝雲霄。
騎兵陣型猛地一變,變成長長的無數排橫隊,踏起原野中皚皚白雪,向村莊猛地撲去,最前列的騎兵,紛紛抽出馬槍。
裡許之外,已經可以見到鐵絲網壕溝裡攢動的灰色軍帽。
塔其木冷冷一笑,壕溝東西不過幾百步,東側一片空地,自可以衝進村內。
蹄聲如雷,塔其木血液在湧動,他揮舞著馬刀,只想用敵人的鮮血來填飽他心中的飢渴,“殺光他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