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抓起茶杯抿了口,說道:“渡江好啊,左宗棠沒錯,朕最擔心的,也是這幫逆賊挑苗沛霖下手。”
桂良一臉不解,看向六王。
六王招招手,對伺立另一側的官員道:“蕭孚泗,你見識明白,你來說說。”
那中年官員滯了一滯,出班跪下,再看桂良臉色,更是為難,他不過是名小小的總兵,回京敘湘軍新編營務,卻被皇上親自召見,問答之間,皇上顯然極為喜愛他。又恰逢南朝宣戰,有幸進入南書房,在場眾大臣,不是王爺就是國公,要麼就是大學士、軍機,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眼見皇上微微蹙眉,蕭孚泗心下一跳,再顧不得其他,忙道:“是,臣微末見識,妄言,先行請罪。”又道:“以微臣愚見,南方叛逆未從皖北登陸,所失者一;匆忙宣戰,所失者二;盲目自大,所失者三;此戰只要集中優勢兵力擊潰蘇紅娘部,誘發南朝內憂外困之局,平定南方叛逆殊非難事。”
眾大臣面面相覷?擊潰蘇紅娘?可不是開玩笑吧?那女悍匪縱橫天下十年,幾乎未嘗一敗,現今更是統率平遠軍精銳,可說銳不可當。
六王卻臉露微笑,說:“你說下去。”
“是,是。” 蕭孚泗又繼續道:“南逆若由皖北登陸,那苗沛霖治下,民怨沸騰,等其削去苗沛霖之鋒,皖北子民定然依附南逆,則其以皖北為跳板,禍患實巨。但其選蘇中,自以為呈兵利之兇,卻不知道南逆這幾年倒行逆施,廢法度,亂倫常,我大清子民甚懼之,蘇中百姓,定然以其為死敵,斷不會相助。”
六王微笑頷首。
確實,這兩年南邊動靜很大,北國趁機添油加醋妖魔化南朝新政,實則除了有見識的商人,普通北方民眾,沒去過南國,道聽途說,大多很敵視南國,甚至傳說南國人淫亂無比,女子拋頭露面、人盡可夫。在北國普通民眾眼裡,南人就好像是背宗忘典的異教徒,就算比長毛強一些,怕也差不了多少。
蕭孚泗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