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方的公路旁架設的電報線,是以雖然第一次衝鋒被中國人的彈雨擊退,但哥薩克騎兵並不氣餒,紛紛呼喝著打圈,準備發起第二次衝鋒。
迪年塔利的眼睛卻紅了,他的騎兵團衝在最前端,損失慘重,一次衝鋒下來,數百名騎士血肉橫飛,而這次不成功的衝鋒,顯然是因為輕視中國人火力倉促的從四面發起分散式衝鋒所致。
所以當兵團師長潘維茨召集將領佈置戰術,迪年塔利倔強的矗立在馬上,並沒有加以理會。
克孜爾城鎮中,突然一個巨大的氣球升空,氣球以鐵鏈牽引固定,吊籃中,隱隱約約的小黑點,應該是中國的偵察兵。
迪年塔利呆了一下,廣闊的草原森林河流,低矮的群山,站在高空,目及萬里,也就是說己方騎兵隊伍的一舉一動中國人都會看在眼內。
一名騎兵突然飛快馳來,大聲喊:“中國人放出了信鴿!中國人放出了信鴿!”
迪年塔利心下更是一沉。
潘維茨拔出了馬刀,厲聲道:“為了哥薩克的榮耀!”
立時間,雪亮馬刀如林,看不到盡頭的一匹匹黑色駿馬上,哥薩克人揮舞著刀鋒怪叫,暴戾的氣息沖天而起。
“阿茹娜,你怕嗎?” 查干巴日側頭問自己的妻子。鐵絲網和塹壕的防禦工事後,有數百名蒙古騎兵,這是克孜爾邊防團的騎兵營,均是招募的蒙古族勇士。
營指揮使查干巴日和妻子阿茹娜策馬在城中一處高地上。查干巴日是札薩克圖汗部人,阿茹娜則是託輝特部人,都是貧苦人出身,阿茹娜更曾經是部族頭人家的奴隸。當帝國在外蒙諸部開始廢除貴族特權、將一些貴族惡霸流放、任命官員管理各部屬地,推行部落頭人監察制度時,和許多貧困的蒙古青年一樣,查干巴日成為了擁立帝國政策的排頭兵,在其部落發動了推選頭人的運動,並且很快應招入伍,成為一名光榮的帝國騎兵。
一年之後,他遇到了阿茹娜,當時帝國剛剛在克孜爾築城移居礦民,而前朝委命統治唐努烏梁海地區的託輝特部,還處在奴隸社會的階段,在解救託輝特部奴隸時查干巴日認識了阿茹娜,兩人很快感情升溫,在三年前成親。
阿茹娜不願意與丈夫分離,是以很快加入了衛生員的培訓班,並且成為了一名出色的衛生員,幾個月前,調入騎兵營衛生班任班長。
他倆也是邊防團有名的夫妻檔,當然,這是經過師部特批的,畢竟按照軍中條例,正常情況下,夫妻間不應該存在直屬的上下級關係。
看著遠方滾滾而來的哥薩克騎兵,阿茹娜的眼睛亮的好像天邊的星星,她不怕,能和丈夫相遇相守這兩年,從地獄般的生活來到天堂,就算現在面對死亡,她也毫無畏懼。
她不說話,只是堅毅的望著前方,拽了拽身上的槍帶。
“烏拉!烏拉!”震天動地的吼聲,近萬名黑壓壓哥薩克齊齊衝鋒的場面極為恐怖。
四周,震耳欲聾的密集槍聲再次雨點般響起,而在黑壓壓哥薩克隊伍的排排馬槍聲中,團團白霧升騰。
“轟轟轟”,加農炮、迫擊炮的炮彈接二連三在哥薩克中炸響,人嘶馬叫、血肉橫飛,衝到最前面的哥薩克騎兵,馬上又遭到輕機槍火力的密集掃射,被打成篩子的騎兵和戰馬一個個栽倒,鐵絲網前百步的區域,血流成河。
當第二日俄國中路軍兩個步兵師火速抵達戰場時,十八個營的哥薩克人幾乎減員了三分之一,克孜爾仍然牢牢的掌控在中國人手中。
俄國步兵部隊修築工事,等待炮兵的到達,蒙古戰區統帥、皇弟米哈伊爾?尼古拉那維奇早就下令,如果騎兵突襲未能成功,先頭部隊一定要等待火力支援,再對中國人發起強攻。
米哈伊爾?尼古拉那維奇保守,喜歡穩紮穩打,這也是亞歷山大二世和米柳京將他選為蒙古戰區統帥的原因,換第二個將領,判斷失誤的話,在蒙古戰區很容易變成孤軍深入而遭遇中國人的迎頭痛擊。
三天後,俄國人軍隊陸續抵達克孜爾一帶,保守的米哈伊爾?尼古拉那維奇甚至留下兩個師的兵力分散駐防來維繫其根本不可能遇到攻擊的補給線。
在這三天中,超過30000名俄國步兵對克孜爾展開了猛烈的攻擊,炮火幾乎將整個城鎮夷為平地,中國人的炮兵陣地也早就啞火,雖然突破了中國人的第一道防線,但其西端傍林而建的山丘碉堡卻很快形成了第二座陣地,在被炮火摧毀的殘壁斷桓中,中國士兵頑強的抵抗著俄國人的攻擊。
當米哈伊爾?尼古拉那維奇在葉尼塞河河畔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