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說話,魏瑾泓就走了進去。
這時她屋內沒人,他知道這時候她定是會令她身邊的冬雨秋虹去睡,讓春光夏花兩個後來的,年紀稍小的丫環輪流守夜,只要兩個大丫環不在,他進來是較容易的事。
他坐於她的床前,看了看她又恢復了紅韻的臉,就靠在了床頭睡了起來。
如今算起來都不說有多喜於她了,但見到她他才能真正平靜下來。
她這時就像一個陪了他兩世的老友。
他再醒來時,她已經披袍坐於了窗前,手裡端著藥碗正在一口一口的喝。
魏瑾泓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走了過去把透著冷風的窗戶掩上。
這時,兩側的丫環鬆了相當明顯的一大口氣,把她逗得笑了起來。
“難怪要放您進來呢。”她笑道,把喝好的空碗放到了丫環端來的盤中。
就他來了敢掩她的窗。
“風大雨冷,你注意著點。”魏瑾泓坐於她的案前,在火盆上搓了搓手。
“您什麼時候走?”
“午時出門。”
“那還早得很。”她微微笑著。
這時屋內溫暖,她的笑容也帶著幾分溫暖。
她總是笑得很漂亮。
“留我用點早膳吧。”魏瑾泓開了口。
“如若不留?”
“留吧,”魏瑾泓溫和地道,“午時我帶任小銀去拜訪楚候爺。”
“誒呀,這怎麼好意思?”她掩嘴笑著坐了下來,並示意丫環去端早膳。
她只要一清醒,精神一好,戰鬥力就十足,時到如今,魏瑾泓可以很清楚地意識到他是喜歡她這點的。
她坐下來人就懶了,人慵懶地靠著椅背,嘴含著微微笑容,黑髮四散,美得讓人可以容忍她的放肆無禮。
“這幾日怕是會有幾個客人前來拜訪,司夫人也會過來一趟。”魏瑾泓說著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大雪當中世朝令人給他們家送去了一些銀炭,她會過來道謝。”
她撤走世朝身邊的人後,他很多事她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賴雲煙懶懶地答了一聲,隨即閉眼假寐了起來。
他這時很清楚地知道她並沒有把司家一家放在心上,哪怕她兒子喜歡這家人的女兒。
看來,司仁也好,司夫人也好,其實都未得她的好感。
如她所說,以後司笑進門,看來當兒媳的就僅是兒媳,她就個婆婆就僅是個婆婆了。
其實這樣也好,少耗她的心神,魏瑾泓想著笑了笑,隨手拿過她看的地誌看了起來。
堤縣:四月澇七月旱,三月的青果子六月紅,可充染料吃不得,八月的漆樹不能碰,一碰膚生毒。
滿書夾的都是她寫的這些話,粗糙淺顯,念上兩遍,雖不雅緻,卻是易記得很。
“這是往西邊去的縣。”魏瑾泓看過堤縣的地誌後道。
她睜了眼,點頭笑道,“我這裡只得往西三縣的地誌,不知您那還有多的沒有?”
“有幾本,稍後給你送過來。”
“多謝。”
魏瑾泓頷首。
早膳送上來後,其中有他們的藥膳,於是一會兒就是滿屋的藥味。
“你吃點蘿蔔糕。”魏瑾泓把那份自己僕人給他備的早膳端出了一小碟出來放到她面前。
她上世也愛吃。
“嗯,好。”她夾了一塊放進口中,再沒有像以前那樣謹戒。
魏瑾泓也夾了一塊放進自己的口裡,慢慢地咀嚼了。
吃到半途,她突然笑了起來。
他朝她看去,聽到她眼睛帶笑看著他說,“我怎麼想都沒想到,你我竟混到了病友這一地步。”
魏瑾泓聞著滿室的藥味,一時之間也不禁啞然而笑。
☆、121
魏瑾泓讓他請來的易高景與她的專伺大夫蔡磊一起為他倆調理身體;過了幾天,易高景來報,說是蔡磊已跟他細說夫人身體的注意事項。
他去一問,她坦然朝他道,“蔡磊是要回賴家的。”
言下之意是說,她的身子是交給魏家管了。
魏瑾泓沒料她一決定連後手都不備,把自己全權交給了他,一時之間不知心中是悲是喜,只知心口痠疼得很。
“易高景交給你用,”恐自己以後會為難她;魏瑾泓先發了話,“我要用他;須得從你手裡要人,我也會向高景說清。”
說罷,稍晚一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