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著周圍高過肩頭的草叢,帶隊的參謀長忽然產生一種不好的念頭,他拉住伯齊將軍的轡頭,大聲喊,“將軍,恐怕是有埋伏吧?!……”
話未說完,周圍的山頭忽然傳來幾聲稀稀落落的戰鼓聲,數十個半獸人從山包上的草裡爬了起來,大聲吶喊著,做出各種威脅的姿勢,朝下方的人類士兵咆哮謾罵。
看來這就是伏擊的暗號了。
越來越多的半獸人從路邊的草叢裡、小樹林裡鑽了出來,揮舞著木棒、竹矛朝人類大軍發起衝擊,前隊士兵嚇了一跳,急忙列隊迎敵,帶隊衝鋒的軍官敏銳的發現,這批半獸人根本沒有情報上說得那麼誇張。
什麼“訓練有素、裝備整齊”?純屬是胡說八道,這幫傢伙甚至連一把完整的刀子都沒有,隊形亂七八糟,甚至連呼喊的聲音都參差不齊,人類士兵勇氣大增,揮舞著武器大膽的迎了上去。
“嗖嗖……”緊隨其後的弓箭手倉促射出一片箭矢,頓時將衝在最前地幾名半獸人射倒。卻沒料到將跟在後面的半獸人也嚇到了。還沒等到兩軍正式接觸,幾名看上去像是頭兒的半獸人一陣稀里嘩啦的大喊,轟隆一聲,剛剛從草叢裡鑽出來的半獸人全體轉向,居然一窩蜂的朝後逃跑。
伯齊將軍吃了一驚,不過片刻之後,他放聲大笑。用馬鞭指著前方狼狽潰逃的敵人說道,“看到沒有。那些哨卡兵真是廢物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地‘半獸人’大軍呢,原來也跟那些暴民沒有兩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半獸人瘋狂的逃跑,領頭追擊地士兵們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毛茸茸的傢伙在崎嶇的道路上互相推擠,一邊搶路。一邊將身上的皮甲、靴子、木頭棒子什麼的甩落下來,忍不住大聲喊,“快點追啊,兄弟們,他們快要跑不掉了!”
參謀長第二次拉住伯齊的馬韁,勸告道,“閣下,我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伯齊將軍被他打斷了興頭。臉色變的很難看,一轉頭,他瞪著眼睛道,“他們就是一群不知道從哪裡跑出去地暴民罷了,難道還能真的是半獸人軍隊不成?!”
“果然是高見啊!”旁邊兩名軍官急忙附和,“將軍閣下說得再對也沒有了。半獸人的軍隊還千里之外的北方呢——您看看,這幫傢伙已經打得很不錯了,居然還知道給咱們設埋伏。”
“是啊、是啊……”一圈人恭維道,“其實他們也就是隻能在晚上偷襲一下人少的哨卡而已,真遇到了我們的無敵大軍,難道還能真的頂得住嗎?!要是能頂住,咱們還能佔領草原嗎?!——還是將軍閣下眼光獨到啊,要不是您,卑職等人就真被這些只會半夜偷襲的流氓騙了……”
看著周圍同僚異樣地目光,參謀長頓時啞然。於是一群人馬屁如潮。伯齊准將渾身輕飄飄的彷佛身在雲端,大刺刺的發令:“傳令下去。全力追擊,一定要全殲這股叛民!”
傳令兵拼命地催促,在軍官的喝罵下,人類大軍猛地加快了速度,衝鋒的隊形越來越散亂,從方陣變成圓陣,從密集再到稀疏,最後,竟然散亂成一團團的小隊,拖離大路,撒開腳丫在狂野裡跌跌撞撞地一路狂奔。
前方地半獸人看似狼狽不堪,但似乎速度卻一直沒有減緩下來,竟然一口氣跑出十幾公里,越過那片重疊起伏的丘陵地帶,前方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地勢終於平坦起來,人類大軍穿著盔甲跑了約莫半個多小時,人人累得伸出舌頭呵呵喘氣,就連戰馬的鬃毛都被汗水浸溼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隊的官兵忽然發現,剛剛還在狼狽潰逃的敵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幾名半獸人軍官落在最後大聲發令,竟然慢慢開始整理隊形,而就在他們身後,赫然佇立著一座整齊的軍陣。
“咚、咚……”幾聲清脆的鼓聲。
馬蹄聲隆隆傳到,騎著高頭大馬的半獸人鐵騎揮舞著閃閃發亮的馬刀,發出山呼海嘯般地喊聲,兇猛地撲了上來,瞬間突入了第一百八十四團隊稀落落地佇列,頓時響起一片慘呼聲,人頭飛起,血光四濺,疲憊不堪計程車兵根本來不及排成任何軍陣,就被突入地鐵騎兵砍得七零八落。
伯齊將軍臉色蒼白,呆呆地看著前方的戰場,肥碩的身軀忍不住顫顫發抖。正在此刻,隆隆腳步聲從一片馬蹄聲傳了過來,飛揚的塵土後,大片大片的半獸人邁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地、堅定地壓迫過來,那一片高高揚起的槍刺在陽光下銀光發亮,幾乎眩得他睜不開眼睛。
軍隊在霎那間陷入了崩潰,參謀長試圖儘可能的挽救敗局,拼命抽打著戰馬,奔在最前方大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