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太危險了!以後再也不能這麼著了,知道嗎?”
釋然一聲不吭,由著他忙活,由著他數落。
文質彬彬的爾雅很可親,絮絮叨叨的爾雅更可愛。
就好像孃的嘮叨,只因在乎,才會這樣急切吧?
“這是怎麼了?”
爾雅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釋然低頭去看,卻是小腿外側不知被什麼東西豁開了一條口子,足有半奓長,正不停地往外沁血。
應該是在水中的時候受的傷,只是冷得麻木了,沒有感覺到疼痛。
“得趕緊拾掇一下。”
說著,爾雅伸手把她抄了起來。
釋然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覺得身子起了空,眼前一暗,自己已經坐到了車廂裡。
耳邊,無患的吸氣聲格外清晰。
沒的說,車裡乾爽的墊子、被褥,全跟著遭殃了。
覆蓋在斗笠蓑衣下的馬伕,打馬向前,不大工夫就到了三房的大門口。
無患搶先下馬,撐開傘,放下馬凳。
爾雅緊跟著下車,將直身下襬提起來,掖在腰間。長臂輕舒,就把釋然抱了出來。
家裡的人正為釋然的下落急得冒煙。
老三往東街尋了一圈,沒找到人,反倒驚動了岳丈和舅子們。
於是,一家子頂風冒雨,在街上尋了一圈又一圈,結果都說不知道。
想著大水滔滔,輕易就能衝倒個孩子。萬一一腳踩空,落進溝溝坎坎裡,那可真就沒什麼生還希望了。
陶氏憂戚心重,已是哭看一場了。
忽然之間,本以為凶多吉少的人出現在了眼前,一家人不由得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聽見爾雅要熱水、幹手巾、燒酒,眾人這才醒轉過來。
桂月急急忙忙地去生火燒水;老三去刷浴桶;釋懷早從櫃子裡取了乾爽的衫褲出來。
聽見釋然連打了三個噴嚏,釋容終於得到了插手的機會:“二姐生病了。”
陶氏著了慌,忙問桂月水燒熱了沒?快燒了水,騰出鍋子來煮薑湯。多煮兩碗,孩子們都喝兩口,去去寒。
浴桶搬進了西間,桂月兌號了溫熱水。
陶氏把釋然抱過去,除了裡外的衣裳,栽進熱水裡。
這廂,爾雅已跟陶老太爺等人做了自我介紹,兩下子見了禮。
眾人見他溫文有禮,又救了釋然,都不由得對他心生好感。
只有陶氏,即使是受了他的禮,面上卻始終不怎麼高興。
眾人都覺得她想得太多、太複雜。然兒還小,還談不上什麼“授受不親”。況且,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本分。救人時,哪會想那麼多!
再說,看秦公子的言談舉止,根本就不是那種心思陰暗的小人好不好!
二舅先忍不住了,揹人處提醒陶氏道:“姐,你別這樣。人家也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和氣點兒?當人家不會看臉色?”
“你知道什麼!”陶氏眉頭緊皺,隱怒道。
“你什麼都好,就這死倔的脾氣叫人受不了。也就是姐夫,換別人,早給你氣跑了。”
二舅無奈地直搖頭,轉去跟爾雅說話的時候,態度就越發地親切了。
“傷口洗好了後,得用燒酒清一遍。會有點疼,忍忍就好。完了,把這個藥膏塗上,多塗兩次,不要包紮。一直等到消腫了,就好了。”
爾雅從藥箱裡取出一小盒藥膏,交給二舅。
他進門時間不長,卻是已經看明白了,在這個家裡,陶老太爺是最權威的人,其次就是女主人。老三頂名是戶主,卻是最不濟事的,跟那位桂月姨娘基本上是一個級別。
倒是二舅,待人接物頗有其父、其姐之風範,是個管事的。
老三一邊看著,只管點頭道謝。
忙了好一會兒,眾人才意識到爾雅渾身也是溼的。
老三於心不忍道:“熱水還有很多,要不你也泡泡?要是不嫌棄,將就我的衣裳換一換。”
爾雅謝絕了。
交代完注意事項,爾雅讓無患從車裡抱進來一個黃銅裹角的花梨木小箱子,連同一個鑰匙一起,交給二舅。
“這是什麼?”老三宛若孩童,接過箱子左看右看,好奇得不得了。
陶氏瞅見他這副模樣,恨得牙根癢癢。也不管眼前有沒有外人,直接一個巴掌拍過去。
老三手背上吃疼,“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