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公子朱英的住處,一牆之隔,住的就是名滿天下的張相公。
沒錯,江柯住進來的是妹妹江楠的院子,規規整整的院落,正是度支局提舉的家,朝廷配屬。
假如當初自己的腿沒有斷,送糧食到應天,論功行賞,說不定這個位置就是自己的……不過也不能這麼想,妹妹是因為女子可以為官,算是佔了個先機。
而如今自己的機會也來了,考商科,入稅務部,江家的未來不能靠著妹妹,自己這個當兄長的,也該站出來了!
江柯不想賭氣,只是一想到妹妹一介女流,還要跑去江西,清查賬目,計算均田事宜,他就心疼得不行,果然是當官不自由,這份苦,就讓自己來吧!
他的基礎不錯,又打理家業多年,手邊還有算學十書,江柯握緊了拳頭。
拼了!
挑燈夜戰,懸樑刺股,這個商科狀元,必定是我!
幾乎與此同時,在吳王宮裡,一個商人正躬身施禮,拜見馬氏,已經五歲多的朱標轉著眼珠,好奇地看著他。
“看什麼呢?當初娘就是在他的家裡,生下的你,人家可是咱們的恩人。”馬氏低頭,告訴兒子。
陳迪慌忙擺手,他哪敢居功,只是盯著朱標,喜笑顏開,“哎呦,世子都這麼大了?竟像個七八歲的孩子!吳王有德,王妃有功啊!”
馬氏呵呵笑道:“你算是說對了,倒像是七八歲的孩子那麼淘!這家裡頭都被他折騰的雞飛狗跳!如今他爹,他師父,都在外面,等他們回來,必定給他加點規矩,不聽話就打屁股!”
朱標一聽這話,嚇得小眼睛瞪圓,猛地從老孃懷裡掙脫,掉頭就跑。
馬氏追了兩步,就只能讓手下人看好他。
隨後對陳迪笑道:“你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情?不會是又有哪個當官的吃拿卡要,欺負你了吧?”
陳迪連連擺手,“王妃,沒有的事,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就是在吳王治下的這幾年,最是舒心,安穩。咱們吳國上上下下,都很講規矩,比起從前,那是好了不知道千倍萬倍!簡直不能比啊!”
馬氏含笑聽著,她也知道,陳迪不會無緣無故來拜見自己,必定是事情的。果不其然,沉吟了片刻,陳迪才鼓著勇氣,抬起頭道:“王妃,實不相瞞,我想改換門庭,換個活法。”
“換個活法?什麼意思?你現在過得不好?”
陳迪慌忙擺手,“沒有的事,其實,其實是過得太好了。”陳迪皺著眉頭,無奈低聲道:“王妃,小人現在家裡頭錢花不光,幾個孩子也都大了,能扛起家業了。我現在衣食無憂,什麼都不缺……”
馬氏哭笑不得,“這不是挺好嗎?你也該享享清福啊!”
陳迪搖頭,“我就是不甘心享清福啊!王妃請看,我現在身體還好,腦筋也靈活,還能幹事。再說了,我這幾年,也看了不少張相的文章,總覺得這是個大世,男子漢大丈夫,該有些作為。而經商致富,便宜的只是一人一家。我想,我想當官!”
“當官?”馬氏皺眉頭,“你要求官?”
“不是!我,我是想參加商科考試,我自問憑著真本事,能透過考試。只是我不清楚,像我這種富商,能不能參加?用不用把家裡頭的產業處理了?”
馬氏怔了怔,這事她還沒想過。
一個百萬貫身價的富商,居然要跑來考試,當個小官?
“你,你不覺得虧嗎?”
“不虧!”
陳迪立刻正色道:“我娘她老人家都說了,就算我能給她個金棺材,也不如一套誥命服!更何況,小人,小人也是讀過書的,求取功名不成,才不得已經商。”
馬氏略沉吟,也就明白了。
不管怎麼宣揚,歸根到底,在這片土地上,還是當官最受人推崇的……
“陳迪,按照道理,你參加商科,這事情是可以的。可也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陳迪大喜,連忙道:“請王妃吩咐!”
“首先,你的產業這麼多,你當了官,再和朝廷做生意,採購往來,就要格外注意,免得落人口實。”
陳迪點頭,“這個自然,我,我告訴家裡頭,往後不再做官府的生意。”
馬氏又道:“這就是事情的第二條,你要是還能號令家裡的產業,萬一透露訊息,這又該如何?”
“那,那我就守口如瓶,把家裡的產業都給孩子們打理,或者乾脆變賣出去,讓他們也讀書做官,改換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