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白淺希從小到大屢試不爽的小伎倆吧,小的時候就是這樣。每次白淺希做錯事,或者想要逃過懲罰和不願意做的事兒的時候,就會把自己擺成很無害的樣子,然後用小獸一樣的眼神看著對方。
讓人心下一下子軟了下去,什麼懲罰最後也只是口頭說說便作罷了。在那種眼神下,梁哲雲想著就算心再硬的人也對她狠不下來了吧。
無奈的搖搖頭,“怎麼就你一個人,紀有鳴呢?”本來想要好好對這個女人興師問罪,到底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身體。責怪的話到嘴邊,就這麼生生轉了話題。
“他?咳咳……走了……”
“走了?”看著白淺希一臉的蒼白,陣陣咳嗽的聲音,梁哲雲不自覺的皺眉。自己媳婦兒都病成這樣了,他還要去哪?!想著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感覺白淺希的聲音不對勁,便馬上去了別墅,沒人開門。大半夜的他生生是找人來把門撬開了,門開的那瞬間,他看到床上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影,才鬆了一口氣。
靠近了她,他喊她的名字,卻只聽到她喃喃的模糊不清的說著什麼,神志已經不清了。他觸碰到她的肌膚,那滾燙的溫度,那豔紅的面龐,讓他的心又再次提起來。再顧不得別的,他抱著昏睡的她便來到了醫院……
醫生給她掛了吊瓶,他看著她漸漸退燒的臉,不敢有一時的怠慢。就像小的時候一樣,她病了,總是要他陪在旁邊,她痛了,要他幫她喊,她看他喊得賣力,一時忘記痛,反而常常笑起來了。然後等她病好了,他的嗓子就啞了。還記得因為這樣,他很害怕她生病,因為她一生病,他的嗓子就得遭殃。
如今呢,他雖然不再為他的嗓子擔心了,但是他卻不能不為她擔心。就像今天,他一顆心吊了半天。直到那雙眼睛睜開,他才感覺到渾身繃緊的神經鬆懈了下來,才感覺到有些睏意,又想起如今白淺希和紀有鳴雖說只是訂婚但這住都住一起了,結婚也不過就差一張證的問題了,白淺希生病那廝竟然還要走?
梁哲雲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這還算是他紀有鳴的媳婦兒呢,這就今天白淺希不是他紀有鳴的媳婦兒,這麼多年一塊兒長大的發小兒,也不能這麼見死不救吧?雖說這麼多年的發小兒都是狼狽為奸的料,但是情誼至少也在吧?試問今兒這事兒,就這些發小兒們,再狼心狗肺,擱誰身上誰能辦出這事兒?!
梁哲雲掏出手機就想要打電話給紀有鳴問清楚,白淺希皺眉,“你要幹嘛?”
梁哲雲起身,“你別管,我倒要問問紀有鳴,他到底怎麼回事兒!”
白淺希忍不住喉嚨咳嗽了兩聲,找紀有鳴?找他做什麼?是要求他來憐憫她,還是要他可憐她?她現在躺在病床上,他來了又會怎麼想?覺得她是因為他而病倒,還是會覺得她沒有他就會像個廢物?她不想看到他,至少現在不想……
“梁哲雲你丫的長能耐了,把電話給我!咳咳……”一時情急,白淺希感覺口中有些腥甜,又開始咳嗽,這次卻怎麼都止不住的感覺。
梁哲雲本來還想再說白淺希幾句,結果看白淺希開始咳嗽,那張白皙的臉也因為咳嗽變得有些紅。心下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手機往桌子旁邊一放,又乖乖坐回到椅子上,拍了拍白淺希的後背,“好,好,好,我不打,不打。我說姑奶奶你還是保重好你這嬌軀吧,我沒能耐,都聽您的還不成?”
白淺希咳嗽了好一陣子總算停了下來,看到天邊快要破曉,“你不會看了我這麼久吧。”
梁哲雲也看了看窗外,才恍若發現已經快到早上了。苦笑著說,“都快天亮了啊……還真被你猜中了。好好養病啊,別辜負我這麼一通折騰的。”
白淺希看著梁哲雲,看了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倒是把梁哲雲看的毛愣愣的,“我說白大小姐,您能別這麼看著我成嗎?我這就算平日裡壞事兒做盡,好歹也鞍前馬後的給您當牛做馬的。”
白淺希眨眨眼睛,“哎,我說梁哲雲,我就有那麼嚇人嗎,我這多麼和善一人啊,瞧你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什麼人呢。”梁哲雲擦汗,您說您什麼人?和善?這種詞能用在您身上嗎,這不是玷汙了您的高尚氣質嘛!
您是什麼人?整人那都不帶眨眼的,殺人都不帶拿刀的,京城一把手啊。
白淺希摸著下巴,“我感動不成嗎?要不我以身相許?”
白淺希這話一出,梁哲雲一口吐沫卡嗓子裡,“咳咳,咱能不這麼語不驚人死不休嗎?讓我多活兩年不成嗎?”
白淺希不樂意了,皺眉說,“怎麼,我還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