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亂踢——廷方和安安住久了,對孩子的情緒很是瞭解。 買了東西回到車上,陳則還在睡,而且還睡倒在了車窗上,毫無半點仙氣,似乎還流了口水。吳廷方覺得眼前的情景慘不忍睹,連日來的壞心情竟然被同情心給沖淡了。 不過說到底,逢生這件事他要負起責任。阿波是他的親戚,逢生是他的病人的小孩。 反正無處可去,活神仙雖然不知為什麼不願意請保姆,但他猜陳則應該不會在乎家裡多了一個人的。 廷方回到店裡買了條背巾,把逢生面朝前,背在胸前坐上駕駛座,他只希望這一路沒有高畫質攝像頭,把他的違章記錄拍下來。 逢生對此非常樂意。 回到牙香街,廷方下車,揹著逢生在車子附近散步,車子依然沒有熄火,開著空調給陳則睡覺。直到一個小時後,陳則終於醒來了。而逢生也終於睡著了。 陳則從車子裡鑽出來的時候又撞到了車門框,他捂著頭跌回後座,廷方於心不忍,伸手給他。 熟睡的逢生被背在廷方胸前,像袋鼠媽媽懷裡的寶寶。陳則莫名其妙地握住廷方的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你不是高深莫測的大師嗎?為什麼總是看上去那麼不在狀態?" "出來吧。"廷方手上使了勁兒。 陳則的手不如想象中那麼斯文,全是老繭。 "我可以出去,剛才只是有點暈。"陳則鬆開廷方的手。 "幾天沒睡了?" 陳則出了車門,想了想,說:"不知道。天氣變熱了她就開始不高興了。" 廷方忍著沒嘆氣,說:"你覺得25度30度穿棉襖能不能受得了?" "我看別人家的小孩也穿得不少,我以為小孩都怕冷。"陳則用手在眼前擋了擋太陽。 "小孩怕熱,沒那麼怕冷。"廷方這麼說了,忽然覺得不妥當,他感覺陳則如果聽信了的話一定要走極端。 "那以後就不必穿棉襖了吧。"陳則果然一副得到世間一切秘密恍然大悟的表情。 算了。廷方自知失言,想想既然決定住下幫忙,還是自己多操點心。 廷方和陳則走回店鋪,才發現陳則只是隨便掩了門,都沒有鎖門,店裡似乎還有人進去過,門都留了一條縫。 "你不怕被人偷東西嗎?" "沒什麼值錢的。"陳則說,"也沒人敢偷。" "那剛才是不是有人進來?" 陳則指著茶几上的一張紅紙:"有人送八字過來選日子。昨天說好的。" "我把逢生放床上,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陳則抬頭看廷方,廷方說:"你先等等。" 廷方把背巾解開,把逢生放在一樓的嬰兒床上,所幸這孩子睡得穩,這麼放也不醒,不過廷方估計她也累壞了,這幾天也沒睡個囫圇覺。 安頓好逢生,陳則已經在茶几邊坐下,開始泡茶,他看起來又是那麼悠閒的樣子,廷方在接過他手中的茶時想:這個人著急起來不知什麼樣子? 那天的那個樣子嗎? 夜晚太黑,廷方覺得那不過是自己錯覺。 "我想向你租房子住一段時間。"廷方把杯子放下,說。 陳則繼續往廷方的杯子裡倒茶,廷方看著杯子邊緣,倒得過滿了,有些溢位來了。 陳則放下茶壺,只是說了聲:"哦。" "可以嗎?"廷方想再喝一口茶水,但是杯子又燙,水又滿。陳則卻拿過木鑷子,把他那杯茶倒了。 廷方驚訝地看著陳則。 "可以。"陳則又往廷方的杯子裡倒茶。在快滿出來的時候,廷方把杯子拿開了。 他奇怪地看著活神仙,光線太暗了,活神仙摘下眼鏡,放在一邊,端起杯子喝茶。 活神仙長得真好看。 "你二樓有兩個房間吧?租我一個。" "嗯,好。"陳則站起來,轉身去架子上拿沉香片。廷方也站起來。 "我出去搬東西進來。" 不過陳則並沒有告訴他,二樓的另外一個房間沒有床,廷方站在二樓所謂另一個房間門口往裡看,只看到堆放的大量沉香塊,最大的像巨齡的樹根。另外就是一個靠牆的書架,廷方感覺上面都是看了用以修道成仙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