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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這次,初過終於冷靜下來了,這骨頭不是那麼好啃的。

初過的肩上受了劍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這以後拿兵器還是很不方便的。我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有,我突然意識到他落在我臉上的目光,抬頭,他瞳孔幽如古井,深不見底,有憂鬱,有憤怒。我停下手上的動作,怔怔地看著他。本來還有一點爭吵聲的帳篷瞬時安靜下來。

“你想問什麼?”

還沒等他開口,外面傳來江乘急迫的喚聲:“阿姐。”

我轉頭,正遇上他滿面淚痕的臉,我心頓時跌進冰窖裡。他囁喏著開口:“周衝他……”

我跑出去,正遇上擔架上的周衝,衣衫已經被嘴角的鮮血染紅。

“周衝。”我撲倒在擔架上,周沖沖我扯了一個笑容,掙扎著開口:“阿……阿姐。”

“我在這。”我握住他冰涼的手,他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頰,然後就一直笑,直到撫在我臉上的手垂了下去。

我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周衝嘴角的笑容,頭腦一片空白。

“阿姐。”一個瘦高的人影走過來,蹲下攬著我的頭。

我突然從江乘的懷裡掙開,怒視著他:“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稍微張開一點,又合上,然後又張開、合上,如此反覆,我終於找到了他的聲音,卻帶著巨大的悲愴:“阿姐,我寫信的時候本來是要提的,但是周衝他不讓我說,他說,不想讓阿姐恨四哥哥。”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傳來他焦急的呼喚聲:“阿姐。”

我怔了一下,忍住心中巨大的悲慟,沉聲道:“接著說。”

“在襄州的時候,周衝中了嶽國射來的箭,箭上被啐了劇毒,就在我們準備把他那塊腐肉給剜掉的時候,容哥哥把解藥送了過來。我和周衝都很高興,以為四哥哥還記得我們。”

江乘的聲音開始變得憤怒:“可那根本不是解藥,周衝剛抹上去,就覺得噬心的疼痛,當時,軍醫執意要把傷口的肉給剜去,我和周衝都不同意,覺得容哥哥不會害我們。當我們發現那是毒藥的時候,毒已經散進血裡。而原來傷口的腐肉已經擴散到腰,後來還是忍痛把那地方給剜去。雖然後來又試了很多解藥,但那隻能暫時延緩周衝的性命而已。枉我和周衝一直敬佩那幾位哥哥,他們竟然對我們下這樣的黑手,就是為了要得到襄州。只可惜,他們最終還是把襄州給弄丟了。”

我默默地聽江乘說完,我已經徹底麻木,連痛都感覺不到。

我不記得我後來是怎樣回到我的帳篷裡的,坐在榻上,不吃飯,不睡覺,也不說話。

後來終於撐不下去了,一連睡了很久,一直做夢,我突然想永遠不要睜眼。我曾經經歷過那麼多傷痛,但從來沒有想過死,我徘徊在死亡的邊緣的時候,都是掙扎著想醒過來。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再活下去了,我希望我從來沒認識這些人,什麼獨孤樓、容若,還有鍾歆,還有蕭家的人,以及所有人。

我一直生活在一個充滿算計的世界,我也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多麼善良,可是,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我們不是度過了一段美好得讓人不忍遺忘的日子嗎?一家人為什麼還要互相傷害?

我素來知道鳳凰的自私和冷漠,他為了他想要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他對付容恪,我無話可說,容恪對他的傷害情理不容;他利用容紹,最後把容紹推上斷頭臺,我也可以諒解,成大事者,不能有太多婦人之仁;可是,他竟然用那麼卑劣的手段去對付江乘和周衝,這兩個曾經是他悉心照顧、疼惜多年的兄弟,他就算不念兄弟之情,正面交鋒的時候,打得頭破血流,那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他,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親人!

如果到了這份上,我還沒有清醒過來,那就太幼稚了。我徹底瞭解,我和獨孤樓,此生,註定是要做敵人的,退無可退!

我開始吃飯,這時候,初過走過來,看我這樣,眉頭舒展了許多。也要了碗飯,和我一起吃。

“想到什麼對策了沒?”

他輕嘆了口氣,道:“要麼來一次硬仗,反正不能在這裡拖下去。”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是游擊戰的基本原則。”我斟酌著開口。

他的眼皮微動了一下,我心一沉,我這是要麼不開口,要開口就一鳴驚人。

“其實你也看出來了,此刻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但這種打法主要還是防禦,他們肯定會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