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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陵師姐拉著秦朗來到湖邊一塊潔白乾淨的大石上坐了下來,靜靜地閉著眼睛不說一語,雙手合什,好像在向上天祈求著什麼。
瀾陵師姐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秦朗看到的是一雙澄淨無邪的眼睛,平靜得沒有一絲世俗的雜質在裡面。
看到他直盯著她的眼睛看,瀾陵師姐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道:“師弟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來這湖邊玩嗎?”
秦朗一愣,這事我怎麼記得啊,只得含糊地說:“當然記得,那時候的日子真是無憂無慮啊。”
“那還記得你七歲那年的事嗎?那一年你剛被爸爸從山下帶回流雲峰,你知道嗎,你的到來讓我高興了好久,因為我終於有了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玩伴了,七個師兄雖然也很疼我,但他們都是大人,只會寵我,根本不能陪我玩。
我記得那時候的你膽子很小,都不敢正眼看我,在我面前總是低著頭,但卻很聽我的話,我叫你去幹什麼你都會乖乖地做,即使會違背爸爸和孃的意願也會偷偷地做好,為此你不知捱了爸爸的多少次訓,每當這個時候你就默默地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只是一個人承受,任爸爸責罰。
在你沒上山之前,我就發現了這個小湖,也很喜歡在湖邊玩,因為湖裡有可愛的魚兒陪著我,聽我說話,分享我的快樂和悲傷。我也喜歡帶一些飯糰來餵它們,它們見到我來也喜歡圍著我玩。可是孃親怕我出事,不讓我隨便來這裡玩,我那時唯一能開心的地方就這樣也被孃親禁掉了,我心裡好難過。
你來了之後,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陪我來湖邊玩的。果然,你聽說我要來湖邊玩,二話不說,故意把孃親最喜歡的一個花瓶打碎了,引得孃親忍不住想打你,而我就趁孃親打你的時候跑到湖邊來玩。
我還記得,那天的天氣和今天一樣好,天藍藍的,空氣中有陽光好聞的味道。那天我在廚房偷了一大團飯糰出來,然後坐在這塊石頭上慢慢地一邊扔飯粒,一邊逗魚兒玩。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開心,雖然那時我不知道我很自私,竟然讓你當替罪羊。
可我沒想到的是,那些本來一直都很乖巧地等著我丟飯粒餵食的魚群,會突然騷動起來,有一條金色的鯉魚還突然從水裡竄了出來,一口咬住我拿著我飯粒的右手食指。
我嚇了一大跳,想把手上的金鯉甩掉,可是沒想到這一甩把我連人帶魚甩到湖裡去了。
1739 約定
蕭瀾陵繼續講道:一入水我便嚇得不知所措了,在水裡手舞足蹈地伸手亂抓,想抓住點東西穩住身子。
可是我越掙扎,水便越往我嘴裡灌,讓我想喊人都來不及了。
我永遠都忘不了,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你奮不顧身地跳下了水把我抓住往岸上拖。
當你把我拖到岸上,放在這塊石頭上休息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剛才我失足掉下去的地方,水還不過我的胸口。
當我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裡還緊緊地抓住一條魚………正是那條把我拖下水去的金色鯉魚,我恨得想把它掐死,雖然它已經被我在水裡掐得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原來在水裡的時候,它被我當作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不放。
正在我加力要把那條金色鯉魚掐死的時候,你阻止了我,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聽話地把它交給你把它放進了水裡逃生去了。
你把那條鯉魚放進水裡後,一向沉默不言的你對我說起了一件你上山之前的事,讓我知道了你過去的經歷是多少的悲慘,而你又是多麼的善良:
你說,你從小就成了孤兒,沒人疼沒人愛,為了活命只得到處流浪,受夠了人世的冷曖和人們的白眼以及同為乞丐的欺凌。
在一個寒冷的日子,你流浪到了一條江邊,飢腸轆轆的你,又冷又餓,對著浩浩蕩蕩東去的江水,你感受到自己的孤苦孤苦伶仃和人情的冷落,真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可是在你準備在江邊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你看到了一條跟剛才一模一樣的金色鯉魚,當時它正擱淺在江灘上,已經奄奄一息命不長久了。
當時你覺得,原來這世界上可憐的不只你一個,還有一條金色鯉魚的命運比你更慘。
感到同病相憐的你,把它放進了江中讓它活命去了,而你也覺得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太可惜了,一條快要死的金色鯉魚都可由你改變命運,你想,你也一定可以遇到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的人,只是這個人還沒出現而已,因為你堅信善一定有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