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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部分

不能。雙方一時膠著,朝廷倒是難得的安穩起來。

李相不預再管東宮之事,倒是去北昌侯府拜訪了一回。北昌侯身為吏部尚書,六部之首,帝心之臣,不過,吏部尚書不入內閣,故此,北昌侯與內閣之人的交情不算深厚。不過,他與李相年輕時便相識,算是有些交情了。李相既來了,就不會九曲十八彎的說些雲山霧罩的話。北昌侯請李相書房敘談,李相嘆道,“這一輩子,便是當年陛下親政之時,也從未覺有此艱難。”

北昌侯聽這話極是吃驚,他與李相雖有交情,卻是各有各的地頭兒,還未到交心境界。李相突然發此感慨,叫北昌侯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北昌侯反應也快,呷口茶道,“艱難也只是一時,待陛下龍體康復,也就好了。”

“是啊。”李相寡淡的應了一句。

在北昌侯府未坐許久,李相便起身告辭了。

高官有高官的住宅區,李相的轎子沿著青石板路拐了兩個彎,不知怎地,就到了蘇相府上。李相併沒有拜訪蘇相的意思,但不留神的自轎窗的一層輕紗瞥到了蘇府緊閉的獸頭大門,忽然心下一個激凌:老狐狸蘇默可是自陛下病倒便開始稱病的!

要說別人,李相是不會多想的。

但,蘇相不同。

想當年,李相官至戶部尚書,內閣第二把交椅,他還較蘇相年輕,人人都以為他是下任首輔的不二人選。當時,陛下也對他極為信重,還點他為春闈主考,李相那時也認為,大約蘇相之後就是他了。可就是在那一年,科弊案發,他因此案牽連,被調離帝都,外出任總督。

那年,是誰推薦他為春闈主考的?

李相併不是蠢人,想想也知道,定是蘇老狐狸的手筆。兵不血刃的便將他調離帝都……李相每想到此事就恨的牙根癢,可心下也得承認,蘇老狐狸道行不淺。這老狐狸也是,看人家掌院徐學士,說病就病,說死就死。蘇老狐狸卻是隻病不死……李相越想越是心驚。

李相回府便命老妻準備幾樣藥材,準備去瞧蘇相。

李夫人道,“這都晌午了,沒有大晌午去瞧人的。何況是蘇相府上,下晌也不合適,不若明日去吧,眼瞅就是端午,也是節下。老爺與蘇相在朝為官多年,蘇相病著,大節下的,老爺也該去瞧瞧。”

李相便應了。

第二日,早朝晨會結束,徐少南就捧著禮盒等著呢。李相雖知這位內侄是來他身邊做奸細的,可說句良心話,這位內侄行事俐落、八方周到,倒也不錯。

李相親自過府,蘇不語親迎出門,李相溫言細語,一派關切,“早想過來瞧瞧老相爺的身體,一直這事那事的,就耽擱了下來。不知,老相爺現下如何了?”

蘇不語請李相至花廳奉茶,一面道,“勞世叔記掛,父親還是那樣,既不見好,也沒有更壞。只是,這病卻是不好見人,除了侄兒,但有親戚長輩過來探看,父親都不相見,只怕過了病氣。還請世叔見諒。”

李相看蘇不語活蹦亂跳的,心下想,你那狐狸爹還沒把病過給你,看來老狐狸並無大礙。一面想著,李相只道,“老相爺自來如此,事事都是先人後己,如何不叫人惦念他呢。內閣沒有老相爺,我們都失了主心骨啊。”

這話一聽便是言不由衷,偏生李相不論表情還是語態,都極為真摯,把蘇不語麻出半身的雞皮疙瘩,客氣道,“我爹也是心下著急,只是奈何身子不爭氣,每月服下湯下,多是昏睡。略有清醒,就記掛朝事。他越是心急,這病好的就越慢。我每每也勸不好。”

“還是得叫老相爺寬心。”

李相與蘇不語正在說著蘇相身體的話,忽聽得外頭鐘響,二人皆是臉色大變,立刻起身奔到屋外,鐘聲一直響了二十七下。李相臉白若紙,渾身顫抖,蘇不語的臉色也極難看,鐘不是隨便敲的,二十七為三九之數,全天下也只有陛下、皇后、抑或太后大喪,才會敲三九之數,餘者,便是皇子皇孫貴妃過逝,都不會敲鐘。

李相的眼淚已經下來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呼,“陛下!陛下!”那種悲痛,完全不似作假。

蘇不語虧得歷練多年,不然這會兒怕是流不出淚來,李相如此聲情並茂,蘇不語也跟著哭了,他不是哭皇帝啊,他是哭自己。完蛋了!他可是將寶押在閩王身上的!還是早些辭官歸隱吧,陛下一去,太子登基理所當然,哎,莫如妹妹可怎麼辦哪。

蘇不語一想的將來,那眼淚也滾珠一般沿著玉一般的臉頰流了下來。

做蘇不語此想的不在少數,就是在辦防疫差使的四皇子五皇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