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應道:“那就將戰車緊著西北方向防護?”
阿麥抬頭看他,微微搖頭:“不夠,只那幾百輛戰車不足當他。”她又低頭細看沙盤,過了一會指著西北方向的兩條路徑說道:“常鈺青若來必然經此兩處,賀言昭,你著兩營人馬分別伏於這兩處,速去。”
暫領步兵營的賀言昭忙抱拳應諾,轉身出了大帳佈置。阿麥又交代張生道:“你騎兵營尚餘多少騎兵?”
“一千七百餘人。”張生答道。
阿麥想了一想,說道:“先將新軍中的騎兵同交與你統領,俱都於營南待命,人不解甲,馬不卸鞍!”
當夜,江北軍大營營防一直在變動。首先是黑麵將戰車先緊著西北方向防禦,然後兩個主力步兵營不聲不響地出了大營往西北方向而去,而張生,則領騎兵在大營西南十里之地嚴陣以待。
江北軍做好了防備常鈺青夜襲的各項準備,唯有在判斷常鈺青偷襲方向上發生了點偏差……
寅時初刻,江北軍大營外突傳來示警的驚鼓之聲。
阿麥一身鎧甲披掛整齊,正靠在床邊假寐,聞聲立時驚醒過來,側耳傾聽那驚鼓聲,卻發覺那驚鼓聲竟是從東南方向漸近。阿麥心中一凜,噌地一聲從床上坐起身來,取了佩刀就向外走。
帳外燈火通明,各營士兵均已有所反應。林敏慎、張士強等人也是剛從自己營帳趕過來,見到阿麥出來,林敏慎不由問道:“聲音是從東南而來,這是怎麼回事?”
阿麥沒理會林敏慎的問話,而是轉頭沉聲吩咐張士強道:“命黑麵依舊加強西北方向營防,以防中常鈺青聲東擊西之計,同時傳令張生,命他帶兵趕往東南察看,確保大營安全。”
張士強領命而去,過不片刻,徐靜也趕了過來,又有斥候快馬過來,稟報阿麥道:“大營東南發現韃子大隊騎兵,正在與一支步騎摻雜的兵馬交戰,其餘方向並無軍情。”
眾人聽了均是一愣,就連阿麥也不由奇怪,問那斥候道:“什麼樣的兵馬?”
斥候回答道:“尚不清楚,像是咱們這邊的人,不過卻未著統一的衣裝,兵器也不是軍中制式的。”
阿麥遲疑著問徐靜道:“不會是冀州肖翼的兵馬假扮的吧?”
徐靜緩緩搖頭:“不應該。”
阿麥微微抿唇,腦中卻轉地極快。北漠大隊騎兵從東南而來顯然是要襲營,卻突然冒出一隊兵馬來攔住了他們……這隊兵馬到底是敵是友?這是否又是常鈺青的障眼法?故意吸引開江北軍的注意力?
阿麥轉頭又吩咐那斥候道:“告訴張生,先不要介入戰場,只佔據有利地形場外觀望,切勿中了韃子的誘兵之計!”
那斥候應諾一聲策馬離開。
阿麥無意間掃了眾人一眼,見除了徐靜穿的是身便服,其餘眾人都是一身鎧甲披掛整齊,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阿麥不由得淡淡地笑了笑,對徐靜說道:“先生,我們不如先去帳中等著訊息,您說可好?”
徐靜笑了笑,隨著阿麥進入中軍大帳。眾人均在帳中等待訊息,不時地有斥候回報東南戰場的情況,無非是些“張將軍已擇了有利地形列陣,將江北軍大營俱都掩在身後”、“韃子騎兵已顯敗勢”之類的訊息。
眾人又等得片刻,外面天色已是有些朦朦亮,又有斥候進帳回報戰情,說道:“張將軍已帶兵殺入混戰雙方,追擊逃竄的韃子騎兵。”
阿麥眉頭微皺,暗道張生這次卻有些衝動了,若那戰場只是常鈺青設的局,此次張生怕是要吃虧了。阿麥想了一想,與徐靜商量道:“先生,您坐鎮軍中,我帶人去看看。”
徐靜捋須點頭說好,阿麥便點了些兵馬隨她出營。只剛出營不遠,對面就有斥候快馬回報說是張生已大獲全勝,正帶兵迴轉。等不片刻果見張生帶著騎兵營大隊回來,同來的還有那支身份不明的兵馬。
張生與一個穿玄青色衣袍的男人在軍前並轡而行,遠遠望見阿麥,忙打馬迎了過來,大聲笑道:“大人,您看是誰來了!”
阿麥聞言望向張生身後,一時不覺怔住了。
只見那人身姿筆直,面容剛毅,目光明亮,瞧見阿麥看他也不慌張,直走到近前時才衝阿麥微微笑了笑,出聲喚道:“阿麥!”
阿麥回過神來,不知為何眼圈卻突覺得有些發熱,勉強笑了一笑,叫道:“大哥。”
故人
一旁的張生已是笑著解釋道:“天快放亮的時候才認出是唐將軍來,這才忙上去幫忙,誰知還是去晚了,韃子那些騎兵俱都被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