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一片,人之性命,沒有重來,可對於那兩人,我實在沒有半分心軟,想到哥哥落水圍困,一干人等漠然而冷酷的眼,心中不憐一絲,反而是樂見其送了性命。
“若是連蓅姜也惹惱了皇上,怕是以後華家不好再收拾,趕緊趁現在事情還未鬧大,斷了關係,也好保住您日後仕途,父親好自為之吧。”
父親走後,我仍舊心無寧靜,胸腔深處最柔軟而隱秘的一角,微微做疼,若是說我無辜,那麼哥哥,又何曾就有錯?
生命之始終,從不曾使我們能把我,然而,這一路,確實跟著連累不已,便是哥哥與我不曾有一分血緣又如何?普天之下,還有誰願意為我撐起頭頂一片天?誰可依可靠?就連鳳御煊都不能,只有哥哥,只有他而已。這一刻,我只願估計他的心情,其他人,再不願多顧忌一分。
姚家目前證據在手,已是下手狠準,先是扳倒了元妃,牽連了江家,現下又直對華家軟肋,這場角博,仿如失重天平,明顯偏過了一頭。
很好,就如此下去,我也要父親嚐嚐什麼叫心急如焚,什麼叫絕望,還有那元妃,也該知道刻骨銘心,心如刀絞是何等滋味。
便是姚氏也是如此,太過順利的事情總不是好事,未必就代表一帆風順,也可能是雲雀在後。就算扳不倒她也罷,我不急於一時,放長線,方能釣大魚。
“蓅姜”輕喚一聲,我輕輕睜了眼,我向來少眠,白日裡闔眼,也只是養神,並不真的睡熟。
“若是忙的話就不必夜夜都來,好生養著身子才是。”我慵懶倚在軟榻上,並不願起身。
鳳御煊淡淡含笑,伸手理我披散一片的長髮:“姚衝一早帶著監察御史張文良一起,將華雲清華玄為從家中帶走,提至御史檢查院審問,兩人死活不肯開口,看來還在等你父親的動作。”
鳳御煊話中有話,想必父親來蘭宸宮一事,已經傳入他耳中。我安然,溫順的躺在他懷裡,任他撩水般,輕撫我眉梢嘴角,似勾繪我臉頰輪廓,溫柔而仔細。
“御煊,你說,我這斷尾求保的辦法出的可好?”
他掉過眼色看我的眼,潤而微溫,堪比泠月淺色:“一箭雙鵰?”
我笑笑:“華家不就是江家眼前最好的例子?江震不是蠢人,看的著局勢,也清楚該怎麼去做了。說來,這也算救了元妃一命,沒有了後面的麻煩,姚家也不會逼得太緊。”
鳳御煊唇畔淡淡淺笑:“蓅姜竟心慈手軟了,始料未及。”
我看著他的眼,緩緩道:“大人間的是是非非與孩子無關,你的血肉親緣,我怎能不顧及?”
孩子之於男人,並不如對女人那般重要,尤其對於子嗣單薄的鳳御煊來說,這個孩子的珍貴與否,與其母無關。長生孱弱,而他膝下只有這一女,元妃時逢這個關頭懷孕,不得不說,就連不欲顧忌的鳳御煊,也要重新思考一番。
若是生出皇子,怕是又要起風波。而女人之狠,男人也未必瞭解幾分,或比男子更勝,便是鳳御煊再寵愛我,信任我,我也不能越入雷池一步,在孩子的問題上,我態度一定要堅決而鮮明,讓他信我不疑。
“對了,皇后派的太醫都被元妃拒之門外,今日再見,面色似乎並不好,不然就再改派其他太醫過去請脈吧,臨產前,不要出了差池才好。”
鳳御煊點頭:“你看著辦吧,我很累,你陪我躺會兒,不說那些惱人的事了。”
第二日一清早,劉東便急急忙忙與我耳邊細語:“娘娘,聽說華將軍那兩位公子,昨日在御史檢查院裡遭了刑,那等細嫩白膚的公子哥,哪受得了一丁點兒的折磨,華將軍不知道怎麼得到訊息的,一大早就去御清殿門口跪著,嚷嚷著請罪,皇上還在氣頭上,不允求見。”
“這等都是棋子角色,皇上才是最後的贏家,看著吧,這次,華翌晨手裡的權,怕是留不住了。”我輕語,把弄手上精美的玉瓶,心不在焉。
“娘娘,那我們”
“急什麼,寧王那邊不是還沒有訊息嗎?若是訊息到了,姚氏跳梁醜態也就該告一段落了。嘖嘖,我也得好好思索一番,若是皇上賺的盆滿缽滿,那我能撈得到什麼?”我自然自語,翻看那玉瓶上下,越看越是喜歡。
“或許是個皇子,或許是一些權利,再或者是謀得一些位置,總之,我也不能兩手空空才是。”
劉東附和:“娘娘說的既是。”
“長公主近來如何?身子可還康健?”
“回娘娘,陳英說,容妃娘娘待小公主非常疼愛,大半時候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