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開不進港口去,光是看到那些炮門,怕是這岸上的衛所軍隊就要大亂起來,這樣的鐵甲船,大明可沒有,但是並不妨礙這衛所的官兵將這船當做是什麼倭寇的。
不過,還有機會,竇牧雲是傍晚時分到的,那麼,今天晚上勢必不能下船動身,就算是下船,也只能下榻在附近的客棧,他還有機會在今天晚上將事情了結。他幾乎是不加思索的立刻派人上了岸,就是眼下正在底艙換衣服的許勤,他可是清楚,新城的新移民有很多都是從天津出海到達新城的,這個地方,天機還是有些人手的。
許勤上岸聯絡天津的天機,就是一個目的,到時候,有這些內應的接應,他的手下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在附近的官兵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裝作強人上船打劫,除掉那個為大人帶來困惑的死太監。當然,那個池青峰也是留不得的。然後,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立刻遠遁,回到新城。
“大人,事情辦妥了,亥時咱們兄弟會接應咱們,在距離港口五里處有一處淺灘,咱們的人可以直接到那裡上岸!”
“暗號什麼的,都約定好了?這事情,可出不得差錯!”
“都約定好了,燈火訊號,四長三短,屆時屬下會親自帶隊!”
許勤此刻身上的衣服,就是一副腳伕的打扮,這樣裝扮的人,在碼頭上比比皆是,一點也不引人矚目。
“火銃不能用的,動靜太大,用什麼你自己斟酌,總之要誅殺首惡,餘者勿論,明白嗎?”慕海濤直了直身子,淡淡的掃了許勤一眼:“我就在這裡,等待你將那兩個賊子的人頭帶回來!”
“屬下明白!”許勤回答的乾淨利索。
“腰牌什麼的,所有能夠找出出處的東西都不能帶,岸上的兄弟認清楚你的相貌了沒!?”
“認清楚了,不會認錯人的!”許勤肯定的說道:“若是有不利,弟兄們都知道組裡的規矩,咱們就是一夥被海船上的財貨迷了心竅的賊人,屬下就是這強人頭子!”
“嗯,去吧!”見到許勤回答如流,慕海濤輕輕說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子時,天津港,海船“厚德”號上。
池青峰總是有點說不出的鬱結感覺,從他昨天和竇牧雲的談話後,就一直持續到了現在。等到海船到了這大明,這種感覺就更為明顯了。不過,他把這感覺歸結於自己對於自己的前途未卜的一種擔憂,甚至在極為浮躁的時候,他用幾句佛偈才平靜下自己的心情來。
雖然他很想立刻就踏上大明的土地,看一看大明的繁華,但是,竇公公一句天色已晚,就將他所有的話堵了回去。住在岸上的客棧裡,總比呆在這搖搖晃晃的船上好吧!池青峰有點委屈,這委屈一直到他從悶熱的船艙裡,走到甲板上,感受到那習習的涼風的時候,才稍稍有些緩解。
家門不幸,出此逆賊!想想自己的所有糾結,都是來自那個不安分的堂兄,池青峰簡直是恨得牙癢癢的。他在船頭想著心事,渾然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黑黝黝的船舷邊,慢慢探出一個腦袋來。
許勤從船舷邊,躡手躡腳的爬上甲板,甲板上一直背對著他的那個人,一直沒有轉過身來,他取下口中喊著的匕首,朝著地方摸了過去,在夜色中左手一把捂住了對方的嘴,右手中的匕首閃電一樣的從對方的脖子上抹過。
一股血箭迸射出來,他甚至感到幾滴溫熱的血跡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手裡死死的捂住對方的嘴,任憑對方在自己懷裡徒勞的劇烈掙扎,然後看著對方的掙扎,變成了一陣一陣細微的抽搐,他鬆開手,懷裡的屍體變成一灘軟泥滑落在地下。
船舷邊,陸陸續續出現了很多身影,不斷的有人從船舷上爬了過來,隨著他的手勢,無聲無息的朝著船艙裡跑去。
今晚的月色很亮,他低下頭,看到月光照在池青峰那極端扭曲的面容下,一身淡灰的袍子,被他身上流出的鮮血早已經浸得一片暗黑。
他踢踢對方的胯下,鼓囊囊的一團,看來這人雖然穿著講究,倒不是他要找的正主兒。他將刀在對方的衣裳上擦拭了一下,隨著最後上船的幾個手下,朝著艙裡走去。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然後彷彿就好像被人捏住了嗓子的鴨子一樣,叫聲戛然而止。但是,這叫聲,在寧靜的夜裡,還是顯得很刺耳,至少,許勤就看到相鄰的兩艘船上,開始有了動靜,有人打著燈籠出來檢視了。
得虧是有內應指引,不然的話,在不想驚動太多人的情況下,在這夜色中找到這艘船,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許勤也沒有想到,居然在晚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