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高管事沒好氣地對進寶說了一句,文兒好奇地微微抬頭看著兩人,進寶看了文兒一眼,哼了一聲抬著頭就離開了,留下了高管事和文兒,文兒在高管事這兒自然沒討到好處,草草的被打發了回去。
文兒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晉俞敖新接回來孩子,想請晉俞敖去前院她家小姐那兒一趟,高管事先替文兒應下來了,要去問問晉三少的意思。晉俞敖拖拖拉拉到了下午午休完才去的前院,在晉俞敖看來,郭小姐提的也不是什麼大請求。
郭妍姝想要抱了晉俞敖後院的孩子來養,這樣既有和晉俞敖親近的機會,也可讓外面的流言也都止了,想來正房的夫人抱了其他女人的孩子來養在身邊也是平常。郭妍姝託詞這帶孩子的事還是要婦人來帶比較好些,晉俞敖點頭稱是,但最終還是沒有如了郭妍姝的願。
晉俞敖背影消失在郭小姐眼中的一瞬間,最後支撐她的全部力氣瞬間抽離,直接就要跌坐在地上,文兒眼疾手快接了過來,半扶著她家小姐的身子就要一起躺倒。郭妍姝就像被抽了魂魄一樣,整個人呆呆地躺在文兒懷裡,眼中最後一點期盼的光也暗淡了下來,死灰色的一片。
“小姐,我們回去吧,回去吧,回去了,一切都會好的……”文兒哭求著,一滴滴豆大的淚落在郭小姐繁花似錦的錦繡衣裳上,暈開了一朵朵,不見蹤跡。
回去……?一切都回得去嗎?若是可以,她也願意回去,不愛不嫁,就是不來這塵世一遭她也願意。心中刀割尖刺的日日夜夜地不停折磨著,一點點的凌遲,骨肉剝離,血肉相分,來這塵世一趟就是為了受這痛來的嗎?
秋日恍惚的就要過去,日頭柔軟的像個麵粉糰子任人蹂躪措扁,不如其他日子來得猛烈,抬頭望去卻依然讓眼睛刺痛,淚水岑然而下也是常理,只是熾熱地灼痛了臉頰。
晉俞敖邁步出了自己閣子的前院,想著反正出來了,就決定去了他二哥那邊看看,回來這幾天,他還沒抽出功夫去看過他二哥,吳鸞那邊再沒人找過他,晉家暗處保留的勢力也未找到席慕戀的任何訊息,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想起最著急的還是晉俞敖他二哥吧。
晉俞敖踏步進了他二哥的院子,他二哥正在院子裡曬著太陽,整個人消瘦得厲害,衣裳像掛著身上一樣空蕩蕩的,晉二少見了晉俞敖來了眼中帶著期待的光芒,晉俞敖只能抱歉的笑笑,晉月白復又躺回椅上,又神思漂游起來,恍惚痴迷。
晉俞敖陪著晉月白坐在一邊,晉二少的院子裡配合了文人氣質,種了許多的竹與菊,大朵的波斯菊正怒放著簇成一團,晉月白只是簡單地看著眼前的熱鬧,沒有入眼,許久才對坐在一邊的晉俞敖道:
“小敖,我想和爹一起回老宅子去。”輕飄飄的一句,如同晉月白的身子一樣沒有依託的浮漂。
“二哥你不等他回來了?”
晉俞敖搖搖頭,道:“小慕……他不回來了,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我了。”
“二哥我覺得你還是留在京裡的好,這山上的寺廟你不去真是可惜了。”對於晉俞敖的調笑,晉月白只是苦笑了一聲。
生無可戀大概可以形容了晉月白現在的狀態了,但在晉俞敖看來卻覺得可笑,晉家三個兄弟之中,雖然晉大少老實的相貌看起來最是溫吞,但曾經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而的氣魄卻不是假的,而一向瀟灑,揚名在外的晉二少卻手腕不足,騷客詩人的多愁善感學得太多,關鍵時的猶豫總是會讓人無奈。
“二哥,若是眼前有一次機會放在你面前,二哥會怎麼做?”
晉月白的眼中流光一閃,猛得從椅子上坐起來,看著晉俞敖,急忙熱切道:“小敖你找到小慕了?”
“二哥何不去自己找,這個大好的機會就放在二哥面前。”晉俞敖說完就從凳上站起來,走到園圃前揪了幾多開得盛的菊花在手上,出了晉家二少的院子。
晉老爺這幾日行裝都已經打點好了,估摸明後兩天就要走了,若是此刻不點醒了晉月白,晉二少定會和他說的那樣與晉老爺一起回去滄熙城,到時怕他晉家的子嗣就要流落在外了,他家二哥也定會終生陰鬱不歡,心中鬱結。
晉俞敖隨手摺來的菊花都被小鳴嘉央求去了,晉俞敖院子裡沒什麼讓人賞玩的花草,以樹木居多,小鳴嘉見到大朵的波斯菊也是覺得稀奇。不知窗前的那株芭蕉明年能不能抽葉開花來,小鳴嘉本就不是惜花人,最後菊花都掉了瓣子,變得光禿禿的,丟給從東郊帶回來的那隻肥兔子也不被搭理。
沒幾日,晉老爺帶著吳先生一走,晉月白也跟著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