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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穿裡衣。

沉瑟膚色也白,只不過他從小身上就有傷,十八歲奔赴南疆那一趟更是增傷無數,從那白玉也似的胸膛上下打量了一遭,幾乎沒有一處完好面板,都是疤痕。但是換句話來說,這些疤痕他也都認得,不是新傷啊……

怕他著涼把被子給他扯過來又蓋上了,蘇提燈剛打算捉過沉瑟的手腕把脈,又眼尖瞅著枕頭旁的一堆散針了。

這傢伙亂來麼?自己給自己扎過針了?

「你哪裡不舒服?」蘇提燈一邊說著一邊去觸沉瑟手腕,指肚剛觸上就燙的他一個激靈收了手,「你發燒了?」

頓了頓,蘇提燈略皺了秀氣的眉頭,「你竟然也會發燒?」

沉瑟終於知道自己這軟綿綿的渾身無力感哪來的了,想想十年前開始吃蘇提燈給他配的解自己那身舊傷的藥來,確實是未曾沾染過甚麼風寒之流的,此刻突然一燒起來,當真是燒糊了點,腦子裡亂乎乎的。

蘇提燈忽又一笑,「我說怎麼一進來瞅見你臉頰紅撲撲的,起先還以為你是在不好意思。」

沉瑟的呼吸陡然一滯,憤怒的睜開眼來瞪了瞪蘇提燈,他現在要是有力氣一定起身海揍他一頓。

蘇提燈忽又哈哈大笑起來,沉瑟估計是燒的有些迷瞪,眼裡也一汪水,剛才那自以為是跟以前一樣冷漠嚴肅又嚴厲的一瞪,在蘇提燈這邊只覺著沉瑟那是在暗送秋波呢。

「沉公子別這樣看著在下,在下好歹是成家的人了。」

蘇提燈人生的樂子就是偶爾欺負欺負別人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周邊人開涮,若說他最想涮的一個,那鐵定是鎮日欺壓他的沉瑟了,此刻得了這樣一個天賜良機怎可放過,一邊蹦躂到桌邊找藥丸,一邊冷靜的數落道,「這能得沉公子發一回燒是多麼了不得,燒糊塗了穿錯了衣服、還是不會穿衣服,這傳出去分明都是一段佳話嘛。」

「蘇……蘇提燈……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吶,小生若沒走錯的話,這房間叫做『鬼市主人的屋子』,若沒記錯的話,沉公子現在躺著的那張床叫做『蘇提燈的專用床榻』,若沒看錯的話,現在床上的用品好像也都是小生的。你這叫我滾,我滾哪兒去。」

剛從白瓷瓶子裡倒出去兩顆解毒的藥丸遞到沉瑟嘴邊,蘇提燈又回頭準備再單腳蹦到桌邊給他倒杯水送一送,卻反叫沉瑟捏住了手腕,沉公子伸出舌頭來一卷把藥丸捲走了,幹吞下肚,惡聲惡氣道,「行了……不用水了,滾滾滾。」

蘇提燈對著手心中那一道水痕看了看,擺出了一幅十足十嫌棄的嘴臉,爾後一把揪著沉瑟的衣領,將手心上的水痕往其上蹭了蹭,收手時又不小心從沉瑟的脖頸上蹭過去了,又是激的他一縮手。

他畏寒比畏熱厲害多了。

蘇提燈愣了一愣,心說可能不是單純的發燒而已,此刻也有些急了,隔著被子拍了拍沉瑟,「你到底哪還有傷,快告訴我!你這不是在發燒!怎麼會一陣寒一陣熱……烈,烈日雪……他傷在哪兒了?!說話!說話沉瑟!」

「好煩……沒事……我調息下就好了……」

沉瑟懨懨的捲了被子,似乎是想側身。

蘇提燈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單隻胳膊壓在了沉瑟肩膀上阻止他背對自己,「我叫你說話沉瑟!傷在哪兒!」

「腹部,偏左……」

蘇提燈剛準備掀被子察傷,忽又想起來甚麼似的,從袖子裡摸了摸,要不是他沐浴前想著不能溼了他詛咒薛黎陷的那個小字條,順帶想起了叫他隨手塞進袖兜裡的丹藥,此刻也是心裡沒拿準的。終於摸到那個小盒子也顧不得盒子外觀多麼精緻了,近乎是有些粗魯的掰開了那個錦盒,二話沒說就把那個珊瑚丹塞進沉瑟嘴裡了,蘇提燈這才略微有點像是吃了定心丸的樣子,冷靜了下來,去掀被子察看傷口。

一面撩沉瑟衣服的時候還一面尋思著,剛才扯開外衣貌似並沒看得見新傷啊。

略一猶豫,蘇提燈想到了什麼似的,準備扒沉瑟褲子。

剛往下扯了一點就看到了一道黑紅色猙獰的口子,看樣子是已經有點潰爛了,區域性面板還微微發紅著,蘇提燈在內心粗略估算了一下沉瑟回詭域到如今的日子,便有些想要破口大罵,為甚麼那時候不告訴他,他受了傷!

他那半吊子醫術也好拿出來秀……蘇提燈只覺得一口氣沒喘的上來,自己那麼多醫書當是白看的?!那麼多人當是白救的?!他沉瑟就那麼不信自己?

又往下扯了扯,蘇提燈準備看看那傷口有多長的時候,就覺得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