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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不吉利的夢,白明月再怎麼為夢中之事不甘、不平,也絕口不向人提半句。自從被俘那天被徐紹庭抱出去,他就斷斷續續地夢到了許多與他相關的事。之前從仙境相遇後他也夢到過所謂的前世,那夢境卻只到他與自己成親,建立衛朝、賜死任卿為止,所以他在封王時向父皇求了這個“衛”字,期望能圓了夢中的遺憾,以衛王之身親自登上皇位。

而在這一次的夢中,他卻看到了江山在手之後,他和徐紹庭如何一步步走向分裂。

他不甘心以女子的身份終老一生,把皇位拱手讓給徐氏後人,所以一方面安排選妃,另一方面收攏朝臣、控制後宮,準備等自己有了孩子,就扶持自己的親子上位。可徐紹庭卻偏偏既不肯納妃妾、也不許他插手朝政,把那些投向他的人貶的貶斥的斥,竟是要忘恩負義,一輩子把他困在後宮了!

他從皇宮逃到外頭,受盡了顛沛流離之苦,可不是為了僅僅當個有名無權的皇后的!後宮中連個妃嬪都沒有,前朝也沒有他能隨意調動的兵馬、事他如事皇帝的臣子,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既然徐紹庭連個垂簾聽政、扶持太子登基的希望都不留給他,那麼他也不必再顧念什麼夫妻之情,留著他壓制自己了!

他花了年餘時間精心安排,終於一杯鴆酒毒死了徐紹庭,又安排了一名宮女假孕,準備過幾個月就弄個嬰兒進宮,以皇太后的身份垂簾聽政,等地位穩固了再廢掉他自己登基。

可惜這一切計劃竟都沒來得及實現,徐紹庭竟是個比他還要瘋狂、還要無情的人,早早就給自己的親信將領留下詔書,讓他們在他駕崩後便殺了他。

倒在離皇座最近的那一步,這感覺當真是痛徹骨髓。哪怕只是場不知是真是假的夢,他的心都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活生生從睡夢中疼醒。而夢中的遺憾對比上醒來後的失敗,更是淒涼得無以復加。

若是早在他還是衛王時做了這個夢,一定不顧一切地殺了徐紹庭,阻止這一切成真。可這次奪嫡失敗,已經將他的心磨礪得堅硬了許多,也磨出了從前所有沒有耐性,讓他能忍耐著不立刻出手殺了此人。

這人比他擅長造反、比他心黑手狠,如今還得了仙府傳承,沒有必殺的手段不可輕舉妄動。反正這段恩怨現在也只有他知道,徐紹庭卻是隻記得他們兩個曾有過夫妻之情的,到時候或許還可以利用這點情份

白明月咬住蒼白的下唇,沉著臉一語不發。徐紹庭目光瞟向空中那隻飄飄搖搖的紫吻鷺,淡淡答道:“你那夢也好、前世也罷,都和我沒半分關係。你自己要信就信好了,反正我只知道我師兄不在乎那些,他願意許我一個將來,所以我也不在乎那些。不過如果你這次能活下來,或許我也會給你個機會,讓你不用永遠做個失敗者。”

白明月的心不能自抑地跳動起來。徐紹庭雖然不是什麼良人,卻是個可靠的反賊,若能得他相助,要東山再起奪回帝位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期許地看向徐紹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問道:“你想幫我?為什麼?”

徐紹庭的身子已經徹底背轉了過去,向著任卿招手,露出一派純真的喜色:“因為你和現在這任仙帝在我師兄心裡的地位天差地別。他當了皇帝,我師兄總會牽掛著朝廷,若是你他就會毫不牽掛地跟我破碎虛空,到上界共享長生了。”

“真該讓你師兄看看他的好師弟背後是什麼樣子。”白明月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手指嫩白纖長,細看來卻已經是血跡斑斑,再多沾一個人或是一群人的都沒什麼區別:“可我落到這地步,身上有縛妖鎖鎖住靈氣,哪還能去行刺?要殺白澄,你得先放了我們母子,再給我幾樣拿得出手的靈器。”

徐紹庭滿面笑容地邁步去迎接任卿和趙昭儀,最後傳聲一句話給他:“誰說我要殺白澄,我只是要他心甘情願地把天下讓給你,讓我師兄對他失望而已。”

師兄心裡不需要有別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徐紹庭摸著自己熱切躍動的心,努力按捺下扔開趙昭儀的念頭,把那個還想往任卿懷裡撲的女子交給任家的侍衛看守,自己則掏出手帕替任卿擦拭頭上濺的妖獸血:“師兄辛苦了,我知道你擔心白明月逃跑,方才一直守在外頭看著他。等回到玉京之後,師兄這場功勞一定會受到仙帝重重嘉獎的。”

他的手擦著擦著就擦到了頸上,任卿目光在場中轉了一圈,看看沒人注意,就把心落到了肚子裡,微笑著接受師弟服侍,順便教導他:“我們平逆是為了維護朝廷正統,人倫大義,不是為了什麼獎賞。但願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天下太平,不再有今日之亂,便足慰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