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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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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學習,哪比得上從前在山上時與師兄日夜相處,跟著他讀書習武好?

兩人雖然想法不同,但是不為此地豪奢建築所動的神情卻是一模一樣,引得院裡一名博士隔著門口幻陣讚歎道:“這對兄弟也不知是哪兒來的,這般年少就有了武士修為。天份高不說,心性竟也不錯,見到太學院時竟也絲毫不為所動。”

這樣好的苗子,若是能收做個親傳弟子該多好!看他們的衣服都不是京裡式樣,應當是剛剛入京、想要考入太學院的世家子弟,那麼肯定也願意拜在他這個太學博士門下吧?念頭一起,他索性撂下手頭的事不管,透過門口幻境走到任卿身旁,十分和藹地笑了笑:“你們二人是哪裡來的武士,怎麼呆立在太學院門外?”

他的神情溫文儒雅、氣質卓然,沒顯露出半點兒誘拐良家子的猥瑣模樣,然而任卿看到他之後,那點被太學院新風貌震驚的感覺頓時消失,心裡真真正正淡定了下來——地方雖然變了,太學博士卻還是那幾個熟人。

眼前之人名叫崔遠,在他上輩子曾任太學僕射,不過那也是二十年後的事了,現在他應當才過花甲,還在做著五經博士之一。

當然,這人對比前世也有些變化。因為習武的緣故,此世中人壽數都比前世長了不少,外貌也顯得更年輕,六十餘歲的老翁看起來還像而立之年。若不是這位崔博士右眼下一溜垂著生了三顆淚水般的黑痣,五官輪廓大體也沒變,他還真不敢這麼肯定。

任卿認出他來,態度就更從容了些,拱手答道:“弟子任卿,與師弟徐紹庭都是關山武學院鄭大宗師的真傳弟子,今日是來太學院報道,並帶師弟來長長見識的。”

好學生怎麼都有主了!崔遠不由得暗暗嘆息,因為見了這兩個好學生而燃起的激動火苗像是被水潑了,頓時只剩一堆不冷不熱的餘燼,說起話來都不那麼端著了:“你們來得太早了,太學入學測試要到明年三月才正式開始,過了初試的學生只能在驛館等著,不能隨意出入太學。”

任卿從儲物玉佩裡掏出令牌,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沉穩地分辯了一句:“弟子接了旨意,可以提前進入太學熟悉環境。”

他手裡那枚令牌和徐紹庭的完全不同,玉料選的是崑崙靈玉,上頭刻了能與太學院幻陣氣息交融的陣符,正是太學院正式學生用的令牌。崔遠交遊廣闊、訊息靈通,自然也知道這份旨意背後的緣由,接過令牌看了一回,打量他的目光頓時帶上了幾分曖昧:“小郎是便滎陽任城主的長子?”

“正是。”任卿略一點頭,任由他打量著,不卑不亢地問道:“還請博士教我等如何用這令牌。”

對著這樣神儀清湛的少年,崔遠許多打趣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維持著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把令牌放在任卿手中,指點他將真氣輸入令牌中,然後把令牌貼向大門。令牌上的氣息與大門處的幻陣交匯,原本看起來像是厚實鐵門的地方就無聲無息地開啟一道半月型通道,露出太學內部的真正面目。

任卿向他道過謝,就攜著師弟並肩踏進門內。

門內與門外,完全是兩個天地。從外頭看來,太學是一片精緻宏大的學舍,而真正進到這裡面來,卻發現之前看到的亭臺樓閣皆是幻象,太學不在宮城裡、不在鬧市間,而在一片比關山更峻麗清幽的山水之中。

周圍天地一片青碧,遠處有幾座高拔入雲的孤峰,峰頂和山腰間隱約可見幾處高大的朱漆建築。大片白雲橫貫山腰,在空中結成一片雲海,其下隱隱露出幾個騎鶴飛行的瀟灑身影,無論是向前還是左右望去,都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壯闊山河,哪裡還有半分長安的影子。

唯有他們身後像是有道琉璃屏風,將這個世界與外頭人流喧嚷的朱雀大街完全隔開,雖能影影綽綽地看到街上的景像,卻是無法聽到任何聲音。崔遠就從那片無形的牆壁中穿了過來,溫文含笑著說道:“這片小秘境才是真正的太學,外面那片館閣都是幻像,吃驚了麼?”

還沒有任家的小靈境大。

這種帶著嫌棄意味的話語雖然沒真正說出口,他們兩人過於淡定的神情就已經表達出一切了。崔遠自我調節的能力相當強,輕咳了一聲,就渾若無事地走上前說道:“我帶你們去中樞閣登記身份,即日起你就能在弟子館住下,而你師弟麼若要留下,就只能以隨從的身份與你同居一室,或者留在外頭等著複試。但住下來也不能進入學堂聽博士們講課,不能進入藏書閣、不能在太學裡隨意走動。留與不留,你們自行選擇。”

“我留下來照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