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年紀,最看不得小孩子受苦,忍不住上去握住了阿繼冰冷的手,把他拖到門外陽光和春風之下。他本想拿些吃的哄哄這孩子,可惜在懷裡掏了半天也沒找到,只好先拿出手帕來給孩子擦了擦臉,溫柔地安慰道:“屋裡那位先生是你舅父,我是他的入室弟子,也就是你師兄。以後先生會照顧你母子,你什麼也不用再擔心了。”
他的手絹上燻著淡香,擦過那張黃瘦的小臉時,便有淚水自阿繼過份明亮的眼中流下來,沾溼了他的手。溫熱的淚水直燙到他心底,他伸出手摟住阿繼幼小的身體,耳中猛然響起系統平淡無波的聲音:“細心照顧主角攻,聖母值增加兩點。”
“得到主角攻真心感謝,聖母值增加五點。”
主角攻徐紹庭?!
這不可能,上輩子沒有這一段!任卿死活不敢相信,木然摟著“阿繼”稚弱的身體,死死盯著他的臉,企圖找出能證明他就衛開國之君,大齊天下最大的反賊徐紹庭的證據。
第8章 大儒風範
先是和白明月訂了婚約,現在又遇到徐紹庭,難道他這輩子都要跟反賊糾纏不清?
任卿不知道自己扶著徐紹庭肩頭的手用了多大力道,只聽到耳邊不絕的:“系統繫結者有暴力傷害傾向,系統已自動修正力量輸出。聖母值降低一點。”
那聲音連綿不絕,吵得他腦中一片嗡鳴聲,眼前“阿繼”髒兮兮的小臉又和他記憶中徐紹庭意氣風發的面容融合到一起,晃動得他心煩意亂。耳邊響著一片極尖利的嘈雜聲,像是有數十個人在說話吵鬧,什麼也聽不清楚,只餘一股無處抒發的煩悶難受。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掩著耳朵厲聲喝斥道:“閉嘴!”別在他耳邊說什麼主角、聖母之類的鬼話!
周圍竟真的清靜下來。任卿深吸了口氣,一手按著眼睛平復心緒。懷中忽然傳來一道稍有些顫抖的清脆童聲,安慰他道:“師兄別怕,這些人不會傷害你的。他們頂多只會罵我兩句而已。”
什麼人,這裡不是隻有徐紹庭母子嗎?任卿放下手來,心情複雜地看著瘦小的男孩,從前世延續下來的仇恨漸漸退去,神思又清明起來。他實在沒辦法像剛才那樣毫無芥蒂地安慰這孩子,只能剋制著看他一眼:“我剛才有些頭痛,故而失態,你不要在意。”
說罷轉頭環顧院裡一圈,便看到了剛才腦中嗡鳴聲的一半兒來源——這院子裡不知何時已擠了許多精壯的僕役,還有兩三個衣著精美,像是主人模樣的年輕男子。從他們站立的姿勢和呼吸方式看來,倒也像是武道中人,只是他接觸武道不久,看不出別人的深淺。
門外再遠處還有不少年長的女眷,被一群侍女環著,躲在男人身後竊竊私語。
任卿在他們身上掃過一圈,但見這些人衣飾鮮明、精神飽滿,和院裡這對形容枯槁的母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饒是他與徐紹庭曾有滅國之仇、奪妻之恨,此時看到這些人也沒什麼好印象,冷冽地問道:“我師徒是來接徐夫人與徐師弟回關山的,不知汝輩是何等人,竟在此喧譁?”
“我們自然是徐家的人,你說我們是何人!這裡是徐氏內宅,不是你們要來就來、要去就去的地方,狂徒還不束手就縛,一會兒城主護衛隊到了,定要將你們拿入大獄拷問!”
鄭衛還在房裡替妹妹續命,任卿看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也只好替他護住徐紹庭,朗聲答道:“我是滎陽城主之子任卿,家師是徐夫人之兄,關山書武學院山長鄭衛。我們師徒來此是為了接鄭氏夫人與徐師弟回關山書院,不知徐郎安在?”
徐紹庭站在任卿身後,小小的身體繃得筆直,緊張得閉住了呼吸。
徐家人倒還有幾分見識,聽到滎陽任氏和鄭衛的名字就變了臉色,仔細打量他的衣裳和佩飾。為首的年輕人勉強扯出了個笑容:“小郎說的可是真的?鄭氏二嫂竟是大儒鄭衛之妹?”
任卿看到他們卑軀屈膝的模樣,又想到床上那位生死不知的女子,嫌惡地皺了皺眉,點頭應道:“幸虧師父來了,不然還不知你們徐家如此苛待妻子!此事不是外人可管的,你們去將徐阿繼的父親帶來,我師父要當面和他說話!”
徐家的人也不是沒腦子,單看鄭衛能從空中一步步走下來,便知道他的武學造詣遠在徐家所有人之上。所以門外即便擠了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打擾任卿,更不敢往那間房裡踏上一步。
如今知道了這兩尊瘟神的身份,他們心裡更是發苦,兩個年輕人還能涎著臉讓任卿請鄭衛到上房坐坐,那群女眷中就有人開始埋冤一名年長的婦人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