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提心吊膽地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仙境中的徐紹庭卻是有些悒鬱地醒過來,盤膝坐在雲床上發呆。他進入任卿的夢裡本來不過是想見見他,一解這些日子的思念,誰想到見面之後任卿對他們說的頭一句話就是不要他了,實在是讓他無法忍受,一時衝動,就冒犯了師兄
他這下子是真的惹師兄生氣了,可該怎麼辦呢?可剛剛他輕薄師兄時,懷中之人似乎也沒什麼抗拒,雖然開始時稍稍有些僵硬,但到後來他似乎也是舒服的,還發出那樣好聽得讓人慾罷不能的聲音
直到仙境之主、他的新師父天衡真人進門,他還沉浸在剛剛那段回憶裡,一時激動得臉紅心跳,一時又悔恨得冷汗涔涔,看得天衡真人十分不悅,冷然斥道:“你這樣子像什麼話!不就是入夢*成功了一次,怎麼就激動成這樣子了?再說,我玄機門傳承當以道為本,機巧法術都是旁枝末節,哪有為了一點小術就激動成這樣的!”
徐紹庭嘆道:“我方才入了師兄的夢,他說我——我與他志不同道不合,以後不要我了。”
天衡到現在也不知道他選中的兩個繼承人搶的男人就是任卿,既然連當初一起觀賞徐白二人爭鬥、讓他送出了界星儀的一點香火情都沒有,說起話來自然更是不客氣:“本來道就不同!你是仙,他是凡,他看不上你,你還看不起他呢!這點小事就能影響心境,你還修什麼道,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吧!”
他倒也想抱,問題是師兄不肯給他生哪。徐紹庭摸著捱打的那片肩頭,無奈地說道:“男子哪能生養。何況我也不捨得——女子生育尚且是在鬼門關前轉一圈,男子行此逆天之事肯定更危險,我可捨不得。”
母親的身體就是生了他才損傷的,所以他雖然也曾做過和師兄要個孩子的白日夢,只是再往深處想一步就覺著十分害怕,不等別人打擊,自己就先斷了這妄想。
天衡真人懶得聽他的夢話,一道袖風把他凍成冰塊,化凍之後問了聲“清醒沒?”就盯著他打坐修行。
仙法自有妙用,打座了一會兒,他的靈臺就重新恢復清明,把方才受的打擊都壓制到了平靜的識海下頭,心中倒是又湧起了一股信念,開解起自己來:“反正師兄打我時也捨不得下重手,我只要忍住了、挨多了,他總有心軟的一天。他要和我斷交是他的事,我不斷是我的事,他就是打我幾下,還能真把我的心打得迴轉了不成?”
第46章
突然變成了斷袖該怎麼辦?
而且做spring夢夢到的物件;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師弟;這一步就直接拔高到亂了倫常的地步了!難不成上輩子他對徐紹庭的仇恨太多,這輩子矯枉過正;反而孳生出了男女咳,男男之情?
他剖心剖肺地自己想了幾天;仍是想不出什麼結果,若要找旁人問問這事;更是不知道該找誰。兩方家人自然不能說,上輩子倒是有幾個好友;無奈這輩子他在山裡呆了十年,那群人現在又都還沒做官,連認識都沒機會認識,更不必提這種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陸遙師弟雖然人就在京城,可他性情粗疏,連妻子還沒有,想必更不懂
他認得的人當中,唯一知道這種事的好像就是白明月了吧?他上輩子就嫁了徐紹庭,這輩子兩人又有了拉扯——打住,越想越不成話了。他寧可自己納悶死,也不能把這現成的把柄遞到白明月手上。
斷袖之癖。說出來他還要不要臉,兩個弟弟乃至堂兄弟們還要不要娶妻?
所幸那場spring夢並沒重複過,他私下糾結了幾天,到門下省任職時也就把這樁事暫壓到心底了。正式就任散騎常侍那天,他還擔心白明月會出來給他找什麼麻煩,後來才聽說這位新任的衛王自從剖白身份之後就在閉關煉化仙人傳下的武運和法器,短則三年長則五載,大概是不會有時間出來找他的麻煩了。
悄悄給他傳遞訊息的,正是當初到太學院通知他公主變成了男人的小黃門嶽博。自打那次傳迅得了一塊極品的羊脂玉璧打賞,嶽博對這位可憐的未能上位的駙馬就加倍親近,白明月身邊的風吹草動都恨不能私下告訴他。
這當然不是出賣內闈*,衛王在殿上不也哭著說為了任卿寧願做女子嗎?嶽博懷著一腔成就這對有情人的慷慨忠義之心,勸任卿:“衛王對常侍之心一如從前,奴婢看在眼裡,疼在心上。望常侍體諒衛王身遭大變,可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疏遠了王爺。”
任卿眼角狠狠抽動了幾下,從腰帶上解下一枚荷包塞過去,扯開唇角,假笑著客套了幾句,請他多多傳遞白明月的訊息過來。嶽博原就是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