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那張雕花木桌坐著一位紅衣姑娘,正在低頭飲酒,動作極其豪放。她身邊侍立著兩位丫鬟,姿態傲人,見張易等人看過來,更是哼了兩聲。
張易看得出這兩名丫鬟實力頗強,剛剛那兩名秀才倉皇逃竄,想必就是被她們丟下去的。
此時三樓用餐的讀書人不少,只是他們看向那名紅衣姑娘的眼神頗為驚懼。這在天涼城這般民風彪悍的地方實在少見,張易等人不由得將眼光再度看向紅衣姑娘。
風重樓喬居正也在猜測紅衣姑娘的身份。
“幾位客官,你們的菜品上齊了。”正在這時,小二將酒菜端了上來,四人回過神來,不再關注那桌的女子。
張林忽然談及白馬書院的事情,頓時引起幾人的共鳴,四人推杯換盞談笑古今。
正在四人興趣大濃酒興正酣之時,樓梯口突然傳來一聲嬌喝:“陸紅衣,你竟敢打姑奶奶的臉!看姑奶奶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張易循聲望去,一個白裙少女從樓梯口躍上三樓,直衝窗前那桌而去。
這名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明眸玉齒,肌膚雪白,看起來嬌俏動人。一根金釵略微紮起一束青絲,瀑布一般的烏黑長髮隨意披散;白裙則被一根玉帶捆在腰間,顯得十分隨意。
這名少女說話也很隨意,三樓坐著許多如張易這樣的客人,但她毫無顧忌。來到紅衣姑娘桌前,一拍桌子,吼道:“陸紅衣,我好心好意讓你嫁給我大哥,你為何這麼不給面子?”
紅衣姑娘陸紅衣端起酒杯緩緩飲酒,許久才輕輕將手中酒杯放下,抬起頭來,道:“陳初見,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我跟你親如姐妹,但不代表我要當你嫂子啊。你回家瞧瞧你大哥,五大三粗,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竟然要我嫁給他,你讓他別做這個夢了。”
白裙姑娘陳初見氣勢洶洶而來,聽陸紅衣這般態度,更是氣憤不已。
只是想起自家大哥確實有些不成材,陳初見鼓起小嘴,半天吐口氣,一屁股坐在紅衣姑娘對面,噘嘴道:“陸紅衣,你可別得寸進尺,我大哥可沒你說的那般不堪。”
“那也是不堪。”陸紅衣翻了個白眼,提起酒壺,為白裙姑娘斟酒一杯。
“哼!”陳初見舉杯飲盡,嘟嘴不語。
陸紅衣見陳初見這般作態,噗嗤笑道:“這樣吧,我派秋菊去你家送個信。我陸紅衣今日就在天涼食府召開個招婿文會,誰若奪魁,就是我陸紅衣的如意郎君。”
“好呀!”
陳初見一聽這話,眼角放光。招婿文會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她很是好奇呢。
兩女的談話聲不小,幾乎整個三樓的讀書人都聽到她們的談話。招婿文會四個字一出,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陸紅衣?陳初見?”
張易嘴角露出微笑,輕聲低語。這兩名女子跟一般女子極其不同,個性十足。
“阿易你也聽過這兩位姑娘的名字?”風重樓嘿嘿一笑,湊到張易身邊,顯然他對這兩位很熟悉。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兩位姑娘很是不同。”
張易連忙搖頭,他對天下任何一個女子都談不上熟悉。最親近的,莫過於秋伊水和謝道韻兩人。
“天涼有姑娘,策馬似脫韁,說的就是這位天涼州很有名的陸紅衣姑娘。我來白馬書院,其實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衝著她來的。”風重樓聲音低沉,面容上更是浮現少有的靦腆之色。
張易一臉茫然,他自認為悟性奇高。但風重樓說了這一大堆,他根本沒有聽明白什麼東西。
喬居正知曉風重樓說話不著邊際,低聲向張易張林解釋道:“這位陸紅衣姑娘就是豪門陸府的大小姐,自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學男子讀書識字,立志殺妖,在天涼州名氣頗大。重樓對這位陸姑娘神往已久,此刻聽到招婿文會,怕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張易這才明白,轉頭看向風重樓,發現他果然被喬居正說中,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至於那位陳初見姑娘,是長弓城陳府的小姐。只是她跟陳府那幾位公子不同,她出身陳府二房,自小便在天涼城生活,品性如那位陸姑娘一般。”
喬居正再次開口介紹白裙姑娘,完了還補了一句:“對了,她們倆也是白馬書院的弟子。”
天涼食府是豪門陸府的產業,別人若想在其中召開文會,花費自然極高。陸紅衣身為豪門嫡女,身份尊貴,吩咐下去,整個天涼食府很快就裝扮一新,頗有幾番文會的模樣。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