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看副官，蹙眉皺眼，深深地嘆口氣，端起茶杯。

“張副官，”她說，“你何必像這隻茶杯呢，滴水不漏？”

張文彬端起茶杯，似乎在仔細觀察，這樣把玩了一會兒，只是一笑，並不回答。黃姑朝他溜了一眼，細聲兒說：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秘密戰　第六章（3）

“你老是躲躲閃閃的，你怕啥？”張文彬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又說：“你怎麼啦？說話呀？”這真是一個纏磨人的女人！

青年副官嚴肅地說：

“夫人，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只知道，司令對您很愛，您對司令，也是舉案齊眉，很是敬……”

張文彬的話還沒說完，黃姑抽冷子，用一個麻利的動作，把茶杯舉到他的嘴邊說：

“張副官，我敬你一杯！”

張文彬剛要用手去接，幾乎是同時，她又伸出一隻指甲塗著蔻丹的雪白的手，攥住了副官的手。

正在這時，院裡傳來了一陣猜拳行令的狂呼號叫的聲音。張文彬藉機迅速一閃，抽出了被黃姑攥住的那隻手，接過她擎在半空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同時，丟給她一個眼色，示意了一下窗外。然後把胳膊肘拐在茶几上，把臉往她跟前湊了湊，用機密的語氣，低聲兒說：

“夫人，留神！司令的耳目很多，這要是叫司令知道了，可不是好玩兒的！夫人，請您不要逼我在刀尖兒上走鋼絲吧！”

三姨太從小巧好看的鼻子裡，“哼哼”地冷笑幾下，輕蔑地瞄了副官一會兒，說：

“你也太小心了吧？告訴你，那個黑小子鎮唬不了我！”

張文彬沒有回答，只是無端地哈哈大笑一陣，遮掩過去。

但是，第一次的挫折，並沒有使黃姑灰心喪氣。

酒筵上的三杯兩盞一下肚，這工夫，她真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的心緒是亢奮的，感情是盪漾的，青春是勃發的。她那一雙描得漆黑的柳葉似的細眉，兩鬢蓬蓬鬆鬆的黑髮，把她的臉襯托得越發白皙了。特別是那雙惺忪模糊的醉眼，像燃著的兩把火，光閃閃的，引逗得人心恍惚。

為了躲閃這個女人的纏磨，張文彬藉故離她遠點兒，坐到床沿上去。但是她緊跟著也過去，挨著他坐下來，並且毫不顧忌地用她白嫩細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頭兒上。把她的髮香和身上的脂粉香氣，撲散到青年副官的身上，送到他的鼻孔裡。

“哦，文彬！”女人吁吁地喘著粗氣，用一種嬌嫩嫩、懶洋洋的聲調說，“文彬，我真的有點喝多了呢！”

張文彬不由得渾身一陣顫抖，這迅雷不及掩耳的第一次遇到的事情，使他震驚了。他只覺得血液直往腦瓜頂上“噌噌”地躥。

“夫人，三……三姨太……”他在震驚與慌亂中，掙扎著說，“我給您倒杯茶，解解酒。”說著，就要站起來。

黃姑的兩隻手，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緊，頭往肩上也靠得更緊。

“不嘛，我不讓你走！”她撒嬌地說著，“我寧願渴死，也不放你。”

過了好長一陣子，張文彬仍舊處在惶慌之中，冷靜不下來。

“夫人，”他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舌頭打著轉，天靈蓋上往外冒汗，嘴裡喃喃地說，“請你不要這樣，讓司令知道了……”

“不管那個老東西！”黃姑滿不在乎，“只要我們能相愛，文彬，就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說著，她用嫵媚的笑臉，更大膽地看著他，企圖打動他。

“文彬，”她那柔細的聲調，哀婉動聽，“剛才在酒席桌前，我坐在你的對面，我拿那樣溫柔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你，難道你沒看見？……你知道，你的每一個舉動，我都沒有放過，你的每一個舉動，都牽動我的心！文彬，我是用生命在愛你的呀！”

說著，她用一隻手挽住副官的胳膊，另一手，伸過去，吊在他的脖子上，仰起粉團似的臉，用兩隻會說話的眼睛，盯了他一會兒，然後閉上眼，把她的紅潤、*的嘴唇遞過去，等待副官張開雙臂，把她緊緊地摟抱在懷裡，熱烈地親她的嘴。

秘密戰　第六章（4）

在戰場上也毫無怯色的張文彬，緊張得連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跳了出來。他渾身上下的血液在沸騰，在奔流，他的頭也像膨脹起來。在這個女人柔媚、溫情的攻擊下，張文彬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解脫。他木呆呆地愣在那裡……

這個女人哪！當她周身被自己情愛的烈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她會什麼也不顧。丈夫、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