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現在正在找更大的靠山,到時候誰搞誰還不知道呢。”
樂兒本來是不想與官斗的,但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再不鬥就只有死路一條。要與官鬥,那就只能借官的力量,讓他們官鬥官。
商場如戰場,他現在的理解,不完全是商與商之間的爭鬥,真正的戰鬥是官商之間啊。生意人背後沒有靠山,想做大起來,簡直是扯蛋,特別是樂兒這種白手起家的商人,又處在這種環境之中。
此時,確實如他所想,在他們的辦公室裡,官斗升級。
在黃市長出了辦公室之後,江書記面無表情地直直地坐著。他想掏煙出來抽,但身上沒有帶煙,黃銀海趕緊拿出煙來,卻是五塊一包的蓋白沙。
“江書記,不好意思……我抽的煙太差,要不要抽一支?”
江富錦只覺煩惱,向黃銀海伸出了手,黃銀海遞過了煙去,又趕緊打上了火。
“銀海,你的生活也太苦了吧?”看著這普通的五塊一包的白沙煙,江書記有些感慨地說,“你們隆山確實有幾個好同志啊,你一個,豐殊雅一個,都是非常不錯的同志,廉潔自律,工作踏實肯幹,唉……我也非常頭痛。”
“江書記,我們隆山窮啊……前幾年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現在剛剛好過點,形勢有了轉變,不但能起工資了,偶爾還有些獎金,可又出了這事兒,這樣下去,我只怕也幹不下去了,工作壓力不說,再苦我也能承受,但生活壓力受不了啊……如果再出現不起工資的事情,我寧肯去擺小攤了。”
黃銀海有些痛苦地搖著頭。
“你怎麼說這樣的話?”
“江書記,我說的是實話。”黃銀海懇切地說,“現在每月能領到工資,我還能抽起蓋白,如果不起工資,哪怕只有一個月,我也無以為繼啊。”
“你的生活怎麼會這麼困難?為什麼不給組織說?”
江書記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一個縣長生活會到了無以為繼的地步。
“我是個**員,能給組織添麻煩麼?而且我們隆山本來是個窮縣,也是有心無力啊,更何況不是小數目。四年前我老婆又腎壞死,如果不是沙樂兒資助了四十萬,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換腎之後,每月排異藥物又是筆大開資,前不久他又資助了我五萬元,當然,這賬是要還的,我這輩子還不起,還有兒子嘛,兒子再還不起,還有孫子嘛,哈哈,愚公移山精神還是學過的,反正他也不催我還錢。”
黃銀海哈哈笑著,不過兩滴濁淚流了出來。看著這個不到五十的漢子,白了一半的頭,江書記久久說不出話來。
“唉,銀海同志,真是苦了你了。”
“不,我不算苦,真正苦的人你不知道呢。”黃銀海苦笑著,“江書記,我要跟你說句心裡話,馬長同志其實是個好同志啊。”
“你不要為他求情,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人還是好同志?”
聽到馬長,江書記就怒了。
“江書記,你先別火,聽我說完嘛。”黃銀海微笑著,“馬長有五兄弟,前幾年,我還在雙橋鎮當書記,他是我說了無數話才願意當支書的,沒有人願意當村長,也只好讓他一個人兼。當時,只有他與二兄弟娶了老婆,三兄弟三十歲了還娶不上老婆。你也看到了這地方,都是狗不拉屎的荒山,種樹樹不活,種糧糧不長。四十歲以下的都出去打工去了,在外打工再苦,也能賺幾個錢回來啊,在家蹲著,在這狗不拉屎的地方種糧,吃飯都成問題啊,但他沒有多說話,幹下來了,而且,儘管苦,幹得還不差,各項任務都能完成,特別是計生任務,還得過獎勵,可是自家,日子卻是全村最苦的。”
黃銀海看著江書記的表情,江書記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在聽著,於是他又說了下去。
“自從沙樂兒在這裡辦了水泥廠,他們才真正致富了,下面的三個兄弟都娶了老婆,家家開始蓋新房,如果在兩年前你來這裡,別說新房,茅草房都是歪歪扭扭的啊。”黃銀海抽著煙,如沉在過去與現在不同的情景中,“為了致富,沙樂兒給他支了招,讓他貸款買車,在村裡搞起了運輸車隊,這日子是越過越紅火,可是……唉,以前那麼苦,他們都沒有鬧過事,可現在,他們是實在不願意回到過去的苦日子裡去啊。”
“為了致富就不要組織原則,不要組織紀律了麼?就要鬧事了麼?”
江書記眼裡又射出了寒光。
“他這樣做當然是錯誤的,但主要責任還是我們政府沒有做好思想工作啊,但也是沒有想到事情出得這麼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