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好過。
鄉下事,有很多牽扯。同一村人可以打可以鬧,但把別人送到牢裡去,那是要被人罵的,更會遭人嫉恨。
“陳龍,你看看老人家多通事理?”
李書記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向鄉長何嘗不是,其實他們也只是做給樂兒看地。打架鬥嘴在鄉下是常事,如果都送去縣裡坐牢,只怕牢房不夠住。只不過陳家這回鬧得太過了,也是得收拾收拾了,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人命來呢。
“老人家,真是對不起了。”陳龍一臉的誠懇模樣,“你放心,我會收拾他們給你老出氣的。”
“你是陳家老大吧,還是你……你當幹部的懂事理。”老頭子一臉的痛苦,“收拾就不要了,只不過我有兩點要求,第一,你家人把我家桃花妹子家打成了這個樣子,既然知道錯了,總要買掛鞭炮來放放,表示你們的誠心。第二呢,這一家子都打成了這樣,你們總得出錢醫好,我桃花妹子家窮,自己拿不出錢來,我呢就算了……咳咳……這把老骨頭不值得醫,死了就死了……咳……哎喲……我還從來沒有給人打過呢,還好我家剛猛子不在家,不然真要打成冤家了。”
賠禮道歉放鞭炮,是鄉下最隆重的賠禮道歉的方式了。那就表示完全低頭了,這在鄉下是很沒面子的事情。但事到如此,陳龍還敢說什麼?
“老人家放心,這就抬你們去醫院,等你們治好了,我要我家那三個畜生放鞭炮來跪著賠禮道歉。”
“不必……只要放放鞭炮就行了,跪著就太過餘了,咳……”
也用陳家人幫忙,陶有能五個早尋了兩張竹製涼床,綁上了竹槓,如滑桿一樣。將兩人老人抬到涼床上,抬起來就走。彭高松傷得最重,頭被打了個大口子,但年輕人血氣旺,不用抬自己就能走。
這裡只有先上鄉衛生院。生田大伯說了,先上衛生院看看,如果沒有大問題就在衛生院治,用不著去縣醫院了。
這裡去縣醫院實在太麻煩,到了鄉政府也還要走好些路地有公路。樂兒本想要他們去縣醫院的,但大伯開了口也不好反對。
“李書記,向鄉長你們先走,我跟大姐說兩句話來追你們。”
樂兒看大姐淚汪汪的。等李書記他們走遠了,掏出錢夾來,數出一千塊遞給大姐。桃花不願收。
“大姐,你收著吧,不過一千塊錢,先添點家用。”
周圍早圍了一圈人看熱鬧,但都是雜姓的幾家。這時都圍了過來,今天陳家吃了倒了黴,被彭家搞輸了陣仗,這些小戶人家都高興。
“桃花,這是你家兄弟啊。”
幾個女人羨慕地圍了過來。
“是哩,這是我樂兒兄弟。”桃花擦著臉上地淚。
“好哩好哩,你有這個兄弟總算能出口氣了,以後看陳家還敢欺侮你們。”
大家一副大快人心地樣子。
“要是我家也有個這樣的兄弟,那就老天開眼了。”一個瘦得如柴棍的女人說道,“桃花,這就是你家那個有錢的兄弟吧?”
看著樂兒一拿就是一千塊,有些眼紅地樣子。
“是哩,就是我樂兒兄弟呢。”
樂兒不善於與這些女人交往,又安慰了桃花幾句,匆匆走了。一堆女人望著遠去的樂兒嘆息著,桃花深深地感到驕傲。要是沒有樂兒,她們一家一輩子都翻了不身。現在終於有了盼頭,在村裡再也沒有人敢欺侮了,更重要的是三口人都在樂兒那裡打工,錢也寬鬆起來。要不了兩年,老二也能娶上老婆,一家人不用受窮了。
天色已經不早,樂兒趕到鄉政府地時候,謝大炮竟然也到了鄉政府了。
“謝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狗卵子的我不放心啊。”謝大炮哈哈笑著,“嗯,看來沒有受欺侮,不然看我不把九鄉的派出所砸個稀巴爛。”
“大炮,你也太狠了吧。”旁邊的馬所長尷尬地笑著,“還好朋友呢,狗卵子地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嘿嘿……好朋友是好朋友,但要是今天樂兒受了氣,我就不管你是不是好朋友了。”謝大炮瞪著馬所長放肆地笑著,“你這裡總有些好酒好吃的吧?天不早了,我肚子餓了,樂兒初來,你不好好招待招待?”
“狗卵子的真不夠朋友。”馬所長給了謝大炮一拳,“放心吧,向鄉長已經安排了,樂兒兄弟來,我們哪敢怠慢?”
“馬所長,哪能這樣說呢,下回去雙橋鎮,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樂兒也哈哈笑著。
“那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