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來,撲倒在堂下,叫道:“青天大老爺,那個張振東歲數都快敢上民婦的爺爺輩了,他記不住倒也可能,可是譚家的的確確至少有四萬多兩的家產哪,請大老爺給民婦做主,民婦所說句句屬實。”
何通判皺著眉頭尚未答話,聽得堂邊上建昌知縣王賢右手一拍桌子角,喝道:“大膽婦人,公堂之上,上官未曾問話,豈可咆哮公堂!”
王知縣這一聲喝問大大的別與他以往和和氣氣的模樣,倒把許梁嚇了一跳,轉眼看去只見王知縣此刻面紅脖子粗,像是要與人幹架一般。
王知縣離了椅子,一指堂外,振振有詞地喝道:“方才人家建昌商會張會長已然說得清清楚楚了,譚家是建昌富戶不假,那平頭百姓,小康之家,勤儉些的家裡存個千把兩銀子也能稱得上富戶,譚家家產,查出多少便是多少,數目都已經呈報朝庭了,豈能任憑你個未曾主事的譚家小妾信口胡說!”
王知縣又轉向何洪二人,拱手道:“兩位大人,眼下只有譚鍾氏一人的口供,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單憑這一點,就誣告建昌主簿許梁私吞銀兩,下官認為,不足以取信。”
何通判看眼堂下跪著,泫然欲泣的譚鍾氏,猶豫道:“這個……洪大人,你怎麼看?”
洪推官打量眼王知縣,若有所悟,沉吟道:“既然王大人也認為單憑譚鍾氏的供詞,不足以給許大人論罪,那麼,供詞不採納也罷。嗯,譚鍾氏可以帶下去了。”
譚鍾氏抬頭震驚地看著洪推官,又用乞求地眼光看向何通判。
何通判卻看向他處,拂袖道:“把譚鍾氏帶下去。”
譚鍾氏大哭,被兩衙役夾帶下去。
許梁哈哈笑出聲,道:“下官就知道何洪兩位大人必能替下官洗清嫌疑的,如今好了,罪名洗清了。”說罷,轉身便要重新落座。
“慢著。”洪推官叫道:“許大人,本官這裡還查得一事,與許大人有關。”
“哦?”許梁現在真是煩死這個不拘言笑的洪南星了,聞言皺眉道:“大人請講。”
“據本官查明,許大人當初來建昌上任的時候,只帶得一僕人,盤緾不足,最初的時候還是借住在城南的一個小草屋裡,如今半年時間不到,許大人豪宅美妾都有了,名下還有一個梁記皂膏,出入侍衛拱立,盡顯富家子弟風姿,如此生活,著實叫人眼熱,本官和何大人有些好奇,許大人這錢哪來的?”
“不錯,”何通判此時眼光灼灼,盯著許梁道:“許大人如今是正九品朝庭命官,單以許大人的俸銀來講,就算許大人從你爺爺那輩做官起,怕也難堆起這麼大的開銷。許梁,本官希望你能解釋清楚?”
許梁聽了,仰天打個哈哈,未幾大笑,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許大人可是覺著本官問得好笑?”何通判臉色一沉,問道。
“下官不敢。”許梁止住笑,連連擺手道:“兩位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下官就略為解釋一下,現在下官住的這宅子,其實並非是下官的,乃是建昌縣衙所屬,是縣尊大人眼見下官住處簡陋,特允許下官居住的。”
“不錯。”王知縣點頭道:“這事戶房也是有記載的。”
“至於這日常花費銀兩嘛,”許梁又道:“那就更好說了,兩位大人興許不知道,下官的未婚妻馮素琴目前經營著一家皂膏店,取名梁記,那個,近來生意不錯,進帳倒有些,下官的銀兩都是從梁記那取來的。”
“本官可是聽說梁記是你許大人家的產業?”何通判冷笑道:“我大明律令,朝中官員,一律不得從商。”
“大人說得是。”許梁點頭道:“這梁記說是下官的產業也不假,不過從始至終,都是由馮素琴在打理,下官從未插手過,是以下官算不得從商。就像何大人家一般,下官聽說何大人家中有良田幾十畝,店鋪六七間,但都是家中子弟在打理,何大人並未親自經營一樣。”
“呃……”由於說到了何通判自己身上,何通判倒不好多說什麼。
問話陷入了僵局。洪推官嘴唇抽動,想問什麼卻終又什麼都沒說。
許梁輕輕一笑,輕巧地坐回了座椅上。端起桌上茶水輕抿一口。
“青天大老爺在,在哪裡呀,草民要申冤哪……”堂外一聲喊叫,一道青色地身影跑進了大堂,進了那大堂的門檻,朝堂上打量眼,倒頭便拜。
噗!許梁看清了那人的臉,一口茶水便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