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變著方兒地想治治他。
那日路上接到聖旨,紀吟風就尋思指不定二弟只是支會他一聲,等著他回來再敲定這門婚事兒。可如今一想,恐怕二弟那道聖旨是認真。
趁著這小子跟媳婦兒屋裡油嘴滑舌,紀吟風立馬便找人尋了秦宇來。
往府裡書房內一坐,端親王就審起這違反軍紀的副將來。
秦宇哪敢在王爺面前糊弄,那是將爺這段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就怕自己說漏了半個字,不能將功贖罪。不是他想出賣爺,即使自己不說,王爺也有法子查得清清楚楚,王爺的本事爺也明白,是鐵定不會怨他的。一邊兒說,一邊兒瞅著王爺的腿,就怕他跟爺面前似的,聽著聽著就抬腳給他來上這麼一踹。
老王爺這腳脾氣是出了名的臭,心情好時還能就著點兒使,要遇上他脾氣上來,一腳便能將人踹出中軍帳去。這苦頭軍裡沒幾個人真吃過,但秦宇陪了爺這麼些年就沒少見。
最心有餘悸的一次便是大世子去了那年,爺帶兵攻下敵國十二座城池,大家夥兒那是頭一回殺得這般酣暢淋漓,以為這回爺替世子報了大仇,立了這麼個大功,就等著他帶著他們回去領賞呢!沒想第二朝等來的卻是王爺的一根粗鐵鏈,瞅著那亮晃晃的樣子還是剛打好的,趁著爺宿醉未醒,便將他五花大綁了起來。
一帶回邊塞的王府,王爺便指著爺的鼻子一頓吼。爺那會兒脾氣硬得很,幾句便給他頂了回去。王爺那是真被氣歪了嘴,抬起一腳便將爺踹到了房門邊兒,這哪是在教訓兒子呀!簡直就跟十冤九仇似的在往死裡整。嘴裡還直罵著娘說:“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既然你小子活得膩味了,與其在戰場上給人殺死還要老子去替你收屍,不如這會兒便將你了結了,就當老子沒生過你這混賬東西。”
要不是王妃聽到了信兒,被人扶了出來,只怕爺那會兒就會被王爺給活生生踹死。秦宇想著這些往事,哪能不害怕的?
還好一路說下來王爺的臉色都沒變,唯獨問了幾聲二皇子的事兒,見他答不出也沒多問,最後哈哈兩聲笑,便叫了他滾。
這晚休息時,紀連氏還見著王爺笑,心想恐怕也不需要她再多費唇舌了。兒子的那點兒心思,她怎會看不明白。策兒跟他們面前賣乖,無非就是要告訴兩人,這媳婦兒娶得過。既是兒子自個兒挑的,身份門楣又襯得起,她也沒什麼話好說。就怕老頭子那混脾氣上來,故意刁難兒子。
這人既然笑了,也就是說,這事兒成了一大半,因此紀連氏也沒多嘴,早早地便與老頭子一道安置了。
第二朝一起身,紀策就想揣著寫好的字去哄媳婦兒。
還沒踏出府門呢!便被老東西叫了回去,跟屋裡一頓好罵,讓他立刻去給他三叔認個錯。
紀策哪裡肯,心想這老東西昨兒還說不能讓人惦記自個兒的媳婦兒,今兒一大早地起來便改了口,該不是睡了一晚,睡糊塗了吧?
誰知卻聽他家老東西跟那兒說了:“他奶奶的,叫你去就去,記得給老子客氣點兒。順道跟你三叔問聲好,關心下你堂弟,陪人家父子倆好好聊聊。你說紀寧這小子年紀也不小了,你三叔還真不著急啊?”
紀策那是差點兒沒噴出來,敢情他家老東西打的是這主意,趕緊應了聲好,便讓秦宇去張羅些東西,拎著便直奔榮親王府去了。要說老東西這招還真陰,既不得罪三叔,又可解他眼下的難題,指不定將來他這堂弟還得在他面前說聲多謝。這可不是紀策之前蠢,沒想到這茬兒,只是他一向做事磊落,沒他家老東西那麼詭計多端。
紀策這一走,紀吟風也笑呵呵地出了門。
先到宮裡去轉了一圈兒,瞅了瞅母后的身子骨,跟二弟那兒閒聊了會兒,陪著二人用完午膳才出來。
別的地方沒去,頭一個想起的便是人家沈太師。
要說這沈源,紀吟風早些年也見過幾回。年紀輕輕便做了帝師,與自己那二弟和三弟可謂是亦師亦友的情分。只是紀吟風十六七歲便去了邊塞,軍務繁忙,甚少回京,還真沒與這人深交過,早幾回遇見,不是在二弟的書房裡,便是在早朝的大殿上,都是他回京述職時碰了巧,二人有過幾回點頭寒暄的交情。
可這些年在邊塞,紀吟風也沒少聽過這人的事兒。紀策這十年不是攻下了不少敵國的城池嗎?可地方好佔,人心卻難降,若不是沈源提出的安民育才,哪能真消停下來?最初那會兒不是暴動連連嗎?你別說他這招還真管用,封了幾個地方王侯,設了幾間書院,沒幾年下來,南邊兒還真安寧了。這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