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霍川之後,被困在高門大院中,她怕是再無任性的資格。如此想來,甚為悲慼。
音落謝昌僅剩的丁點兒希冀灰飛煙滅,半響才能吐出一句:“如此,甚好……”
謝主母為他說了好幾門親事,他卻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看每一個都忍不住同宋瑜做比較,硬生生氣得謝主母好些天不理他。可是他如何願意,滿心滿意地都是她的身影,再也裝不下其他姑娘。
在宋瑜臨走前最後問了句:“三娘,暫且不說如今,你的心裡可否有過我?”
又是這個問題,為何都要問她這個,宋瑜黛眉苦惱地擰成一個疙瘩。
答案自然是沒有,她一直只敬佩欣賞他,並未有過男女之情。可是在這場景說出來著實狠心,她踟躕不決,正要下決心婉拒,便被身後一個陰沉嗓音搶去。
“沒有,她心裡從來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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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川就立在兩人幾步開外,大抵是才過來,身後寸步不離地跟著明朗,不見薄羅蹤影。
他薄唇抿起不悅的弧度,下頷緊繃,精緻面容陰雲密佈,周身籠罩著陰沉沉的霧靄。不待宋瑜出言反駁,他復又開口,毫不客氣:“謝郎君素來君子品行,讓人敬佩,今日舉動豈不自毀名聲?”
謝昌蹙眉,他不說倒好,一張口著實讓人生氣。“彼時園主強迫三娘時,可有考慮過她的名聲?”
這兩人先前還掩飾得很好,今日不知怎麼,一見面便劍拔弩張,煙硝瀰漫。
霍川厲聲:“是以我才要娶她,三妹如何,不勞費心。”
說罷冷冷喚了句“宋瑜”,他以往都是帶著調侃叫她三妹,很少有這樣嚇人的時候。宋瑜渾身僵在原地,條件反射問了句:“園主如何尋來的?”
她還好意思問,她的那點兒小心思不必猜便能知道得一清二楚。霍川由明朗扶著走出梨園春,面無表情地丟擲一句:“令堂在別院等你,還有你的好丫鬟,去的晚了恐怕她性命不保。”
聞言宋瑜一怔,深知他不是威脅,阿母當真有可能做出此事。
當即心慌意亂坐上回程車輦,急匆匆趕到正堂一看,卻見裡頭空空如也。別說薄羅,連龔夫人的影子也無。
霍川緊隨其後,她脫口而出:“我阿母呢?”
說完見他毫無反應,這才驚覺上當受騙。只見他形容陰冷,面色冷鷙得嚇人,宋瑜心下咯噔,轉身便要往外逃。終究晚了一步,被霍川先一步扣住手腕,抵在了直欞門上。
他積壓了一路的怒意頃刻爆發,幾乎忍不住扣住她的脖子狠狠教訓,她這樣氣人,逃跑就算了,還跟謝昌在一起……霍川一手扶住她腰肢,一手桎梏她雙手,低嗯一聲:“聽戲,牡丹亭?”
宋瑜頭皮發麻,抬眸向澹衫求助,可惜澹衫如何能撼動他,更何況旁邊還有個明朗阻攔。她登時絕望,嗚咽兩聲解釋:“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罷了……”
霍川此刻卻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兩人一聽戲的場景,越想越折磨。握住她雙手的力道驟然鬆開,宋瑜驚喜之餘正欲逃開,下一瞬便被他捧住腦袋吻了下來。
蠻不講理地在她口中肆虐,將宋瑜吻得毫無招架之力。她發出貓咪一般細細的抗拒聲,卻被他攬得更緊,從來不知道兩人還能這麼親近,更是當著丫鬟僕從的面,她羞恥地闔上雙目,臉如火燒。
霍川許久都沒將她鬆開,直到她軟到在懷,小手無助地攢緊他的衣襟。雖放開她嬌軟唇瓣,卻不依不饒地在她滑嫩臉蛋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足矣讓宋瑜疼得嗷嗚一聲。
最近霍川特別喜歡咬她,以至於他每露出牙齒,宋瑜便下意識哆嗦。
她再無一點顏面,在丫鬟跟前被他這樣對待,簡直恨不得挖個洞跳進去。白皙的小臉蛋染上紅霞,唇瓣被吻得紅腫,她低斂眼眸,長睫毛一顫一顫好不可憐。
霍川咄咄逼人:“可是散得痛快,想得明白了?”
宋瑜悄悄抬眼乜他,旋即低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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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抗拒如此明顯,霍川怎會感覺不到,他握著宋瑜腰肢的手緊了又緊,直到宋瑜軟綿綿地喊了一聲疼。
如此乖巧,教人忍不住疼惜。可只要想起她跟謝昌待在一塊的畫面,便很不痛快。
她是因為巧合,還是本就為了見他?
一想到後者,霍川更行不快,“侯府的人後日便道,屆時會去宋家下聘,三妹,事到如今由不得你再逃避。”
宋瑜怎會不知,她不過是負隅頑抗罷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