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寧見到孟繁華後就徹底地放鬆下來,眾義大會圓滿結束,加之車上堂而皇之、大言不慚地對滕三出櫃,便越發覺得沒什麼愁事了。藉著自己臉皮厚,頭靠近孟繁華頸窩,一邊聞著熟悉的氣息,一邊說,“今天什麼都不想說,有問題找滕三,他可以給你全程倒帶。”
“真這麼累?”孟繁華的溫和之中有些寵溺,滕寧敏銳地抓住了,心裡就有些飄飄然。
滕三沒有回頭,看著折射在精光鋥亮的電梯門上的孟繁華,冷冷地說,“今晚咱們好好喝一場。”
孟繁華也看了一眼滕三,“好。”
一直低著頭的滕寧眨眨眼睛,“算我一個。”
滕三嘴角微動,“會長不是累了嗎?”
滕寧衝滕三的背影瞪了一眼,直起身子,“喝酒的力氣還是有的。再說,你們如臨大敵的眾義大會也矇混過去了,小生言辭犀利也沒讓宏鬍子和宋清鴻佔了便宜,怎麼也該慶祝一下啊!”說著,他嘆了口氣,“腦力勞動果然也會消耗體力,我都餓了,順便來點吃的咋樣?”
滕三瞅瞅面前映照出來的滕寧,有些輕鬆,有些無賴,順了順氣,終究是生不起氣來。恰好“叮咚”一聲,電梯到達頂層。
下了電梯,滕三直接走到角落的酒吧檯倒了三杯酒,孟繁華則給樓下廚房打了電話,要了些下酒菜。
滕三將酒杯遞到兩人手上,自己也不等菜端上來,一口就喝了半杯。孟繁華笑了笑,斯文地一口口慢慢喝。滕寧只是拿著酒杯搖晃,對他來說,瓊漿入口遠不如手拿酒杯的姿態和感覺。一時間,沒人想說話,就好像經歷了一場重要的比賽,緊張也緊張過了,興奮也興奮過了,留下來的似乎只有茫然無目標的空虛。
沒有探究那兩人在想什麼,滕寧在觀察著這段日子自己居住的這個碩大套房,不禁感慨。在這裡,遇到了長大之後的滕五,又看著他走;在這裡,自己從警察變成了黑社會老大。這裡不是家,但卻是自己目前唯一可以棲身的地方;這裡是家?卻更象一個戰場,是自己變成常青會會長的陣地。不斷地熟悉資料、學習道上的傳說和規矩,然後以滕五的面目出去,將真正的自己擺在小小的角落。 滕寧撇撇嘴角,真的不喜歡這樣。
不久,一個心腹小弟端著幾道簡單的冷盤上來,還專門將一盤散發著熱氣的三明治擺在滕寧面前。“不是餓了嗎?”孟繁華看著滕寧笑。
滕寧則看著孟繁華的笑,一時間有些恍惚。多久……多久沒看見他的表情有一絲輕鬆?再轉頭望向滕三,素來象一根旗杆站立的貼身護衛,此時也散發著慵懶的氣息。滕寧拿起三明治一口咬下去,芝士和蛋香頓時充滿口中,不禁滿足地呻吟一聲。有時候,食物也會帶來溫暖的感覺,幾口吃下去,喘了喘氣,滕寧笑道,“回到人間了!”
滕三看看滕寧,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容易滿足、充滿陽光的孩子。現在的模樣簡直跟在眾義大會上判若兩人。又倒了杯酒,問道,“你許的那些願,打算怎麼辦?”
孟繁華轉頭看向滕寧。滕寧眨巴眨巴眼睛,“許願了就要兌現啊!”
“可是常青會的每條街、每個場子都有專門的頭頭負責,你這一下子給出去兩三條街的利益,底下的小弟怎麼受得了?”
“兩三條街?”孟繁華挑挑眉毛。
滕寧也喝了口酒順順氣,“不怕不怕!新聞聯播看不看?什麼叫做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黑道上的老一套就好像用粗放地濫用資源,要想持續發展,還得求新求變。”
孟繁華笑了,“中央精神倒是學得不錯!”
“那是!”滕寧有些得意地眯起眼睛,整個人就像一隻志得意滿的貓,窩在沙發裡,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甚至想去摸摸他的頭,“對於常青會的未來,我已經有想法了。只要有利益,就不怕幾個頭頭彆扭。”
滕三做到滕寧身旁,“你的想法恐怕不止這些吧!”
滕寧“呵呵”笑著,“當然,發展方式不是一次就能轉變過來的,兄弟們先粗放點也關係。人家小門小戶的到咱們的地盤上討飯吃,這不也是給兄弟們個機會多交交朋友嗎?地盤是咱們的,還能跑了?”
孟繁華想了想說,“有點關門放狗的意思?不對,是溫水煮青蛙。”
“算你聰明!”滕寧仰脖,一杯酒見了底,伸向滕三,“還要!”
滕三起身又給填上。
滕寧接過,眼睛黑亮,“煮啊煮的,青蛙就變成水煮蛙了,咱們再加點作料,多好吃啊!”
孟繁華笑了,心說這招倒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