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思緒翻湧,落在陳宴身上的目光也稍稍多了些,只覺陳宴這樣雖莫名的轉了性,但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至少,他能聽得進別人的勸了,也能好好的吃飯了,這樣的話,王素芳在天之靈,是不是會好受一點,是不是就不那麼難過和心疼了。 周棠暗暗嘆了口氣,目光也越發的變得悵惘幽遠了幾許。 則是片刻,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待她拿出手機一看,才見是助理打來的電話。 陳宴這會兒也驀地抬頭朝她望來。 周棠徑直迎上他的目光,“我助理打電話來了,我出去接一下。” 陳宴點了一下頭,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垂頭便又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東西來。 周棠掃他一眼,沒再耽擱,起身便走出餐廳,回撥了助理的電話。 助理的來電是因為一個比較重要的拍攝專案需要她來點頭,周棠思量了一會兒,便同意了,讓助理掛掉電話後就去溝通並擬好合同。 助理急忙稱是,掛掉電話就去忙了。 周棠站在外面吹了一會兒夜風,餐廳裡那種沉悶的感覺,也被這陣風給徹底的吹散。 待得她正要轉身回餐廳時,不遠處卻突然揚來了一道熟悉卻又帶著幾絲詫異的嗓音,“棠棠?”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下意識回頭,便見不遠處的街邊路燈下,正站著一個讓她驀然怔住的人。 那人襯衫西褲,面容英俊,朝她落來的眼神也帶著幾絲感慨與驚喜。 周棠滿目起伏,心口莫名的皺縮了一下。 她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唐亦銘。 自打兩年前陪著陳宴去參加唐亦銘的婚禮,並親眼看見唐亦銘和薛晴的婚禮被那些要債的人攪得一塌糊塗後,她就再沒見過唐亦銘了,卻不料時至今日,會在這加拿大北邊城市的街頭,碰巧遇見他。 “唐亦銘?你怎麼在這裡。”周棠下意識的問,語氣幽遠而又慨然。 唐亦銘欣慰的笑了笑,調侃似的說:“你還記得我啊。” 嗓音落下,便抬腳走至周棠面前,“我家出事後,我就出國了,現在在這裡做了點小生意。你呢,怎麼來這裡了?” 周棠緩道:“我來出差。” “現在在哪家公司?”唐亦銘問得自然,像是老友許久不見,想感慨而又關切的問問近況。 周棠低聲說:“我現在也在加拿大奮鬥,自己創業。” 唐亦銘愣了愣,“你也在加拿大?” 周棠點點頭,眼見唐亦銘的臉色充滿了驚訝,周棠便知唐亦銘這兩年一定是很少關注國內那些關於她和陳宴的訊息,甚至也不知加拿大的周青攝影師就是她周棠,要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知道她的近況才是。 不過他不知道也好,往日的所有事都過去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新的周棠而已,沒有破敗不堪的過往。 “嗯,我在加拿大兩年了,現在在加拿大組建了個攝影團隊。”周棠低聲解釋。 唐亦銘讚歎的點點頭,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了深,似乎有無盡的話想問,卻又在開口的剎那,不遠處突然有人喚他,“唐總,車子來了。” 嗓音落下,一輛勞斯萊斯就剛好停在了唐亦銘身邊。 唐亦銘朝周棠欲言又止,似乎掙扎了幾秒,才朝周棠歉疚的道:“抱歉棠棠,我這會兒還得去參加一個緊急會議,不能和你多聊了。” 說著,話鋒一轉,“遇見你不易,我能記個你的聯絡方式嗎?而且我公司旗下有模特分公司,需要攝影宣傳,你剛好在加拿大也剛好做這行,我能邀你來做嗎?” 周棠神色微動,只思考了幾秒,就要答應,畢竟和唐亦銘相識一場,她願意幫他這個忙,而且故人重逢在加拿大街頭,這種重逢的感覺,或多或少的讓她有些心暖和感慨。 奈何她答應的話還沒脫口,不遠處便突然揚來了一道淡漠平靜的嗓音,“她現在是加大拿赫赫有名的周青周攝影師,史密格先生找她拍攝都得預約一下,你要請她為你分公司的模特們拍攝,你那皮包公司,承擔得起經費?” 唐亦銘臉色頓時一變,滿目複雜的循聲望去,便見陳宴正站在餐廳大門一側,正淡漠的盯著他和周棠。 周棠也眉頭一皺,著實沒料到陳宴這個時候會出來說這麼一句。 而且陳宴的話著實不是什麼好話,諷刺極了,儼然就是想將唐亦銘的尊嚴壓到腳底下碾碎。 徐家在兩年前就是空頭公司了,欠債十幾億,唐亦銘能從絕望的谷底稍稍攀爬起來,即便現在他的公司規模或者錢財不多,但那也是唐亦銘單打獨鬥的拼搏出來的,陳宴怎麼能這樣委婉的侮辱唐亦銘。 周棠回頭朝陳宴瞪了一眼。 也或許是她眼裡的冷意和不贊同太過濃烈,陳宴也沉了臉色,目光也森冷了半許,似乎很不服氣,但卻意外的偃旗息鼓,沒有再說什麼。 周棠這才回頭朝唐亦銘望來,越發的放緩了嗓音,“別聽陳宴的,找我拍攝的話,沒那麼貴的,而且你是我的故友,我還可以給你打折。” 嗓音落下,周棠便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名片,主動遞到了唐亦銘面前。 唐亦銘緊繃的臉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