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徐清然。 他們入門的時候,周棠便被客廳裡的劉敏大聲喚了出去,則待見得徐清然,她抑制不住的怔了一下,隨即便及時回神的笑了一下,“徐醫生,你什麼時候回雲城了?” 她的話顯得稍稍有些客套。 徐清然依舊是溫和的笑,嘴唇動了動,卻是還沒來得及出聲,在旁的周儒許心情極好的朝周棠說:“棠棠,徐醫生是今下午才回雲城的,爸爸今天不是碰上你徐江徐叔叔了嗎,我們兩個吃了飯聊完天后,不料徐醫生就來找你徐江叔叔了,爸爸也是那會兒才知道,徐醫生竟然是你徐江叔叔的侄子,簡直太有緣分了。” 或許是在雲城裡偶遇了故人,又或許是被徐清然謙遜有禮的親自送了回來,周儒許的心情是真的好,語氣也輕快而又散發著一絲絲難得的屬於往年周氏集團董事長的意氣風華。 周棠怔了一下,目光緊緊落定在周儒許臉上,恍惚的剎那,似乎看到了當年的那個滿身矜貴的父親。 甚至於,她對徐江這個名字也有所熟悉,以前也偶爾聽父親提過,她只知道那是父親極其看好且極其熟悉的一個合作伙伴,卻不料有朝一日,他們兩個會在雲城偶遇,更沒料到徐清然,竟然會是那位徐江先生的侄子。 她默了一下便回神過來,目光抑制不住的朝徐清然落去。 緣分這個東西就是這麼奇怪,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再度以這樣的關係這樣的緣分重逢在此。 這時,徐清然也自然而然的迎上了她的目光,溫和的笑著說:“我也沒料到周伯父竟然是我二爸的故友,今下午見面聊完後,我就順便送周伯父回來了,不好意思,我這次不請自來,多有打擾。” 周儒許忙說:“這哪裡是打擾,是我和棠棠都該感謝你才是,徐醫生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便留在這裡吃頓便飯如何?” 徐清然目光凝在周棠臉上,似乎在無聲詢問周棠的意思。 周棠沒朝他示意。 他便笑著自行決定,朝周儒許有禮道:“那就多謝周伯父了,粗茶淡飯就成,我不挑食的。” 劉敏壓著心思熱絡的朝徐清然笑笑,便去廚房忙活了。 周儒許也沒多想,朝徐清然晃了晃手裡卷著的幾張資料,笑著朝徐清然說:“徐醫生,你和棠棠坐著休息會兒,我去仔細看看這資料上面的條款,這次能得你二爸給這個機會,我再怎麼都不能讓你二爸賺不到錢才是。”仟仟尛哾 嗓音落下,沒等周棠搞明白自家父親所的究竟是什麼合同,周儒許便急忙朝臥室去了。 眼見周儒許將房門合上,周棠才轉頭朝徐清然望來,“我爸和徐江先生是達成什麼約定了?”她下意識的問。 徐清然微微的笑,似乎早就知曉,“是啊,我二爸和你父親以前的交情極好,這次在雲城偶遇,我二爸才知你爸已經醒來了,便急急的想和你爸合作。” 是嗎? 周棠滿心惆悵,周家已倒,現在的父親一無所有了,若不是徐清然的二爸對她父親心生憐憫,自然也不會顧著往日的交情施捨出這個機會。 她的父親歷來驕傲,以前再怎麼都不會仰人鼻息,但如今不一樣了,如今的醒來的父親,也打碎了滿身的骨節,也能如此欣慰甚至惹鄭重的接受友人的幫扶了。 除卻對徐江的感激,周棠心裡更多的是對父親的心疼。 然而徐清然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隔了一會兒再度朝她說:“別擔心,我看你父親如今鬥志昂揚,似乎對重返商場充滿信心,這也是件好事,所以,既然他想去闖,你也該放平心態讓他去闖才是,你父親以前將周氏經營得那麼好,也是北城裡不可多得的成功人士,所以,游龍不可能真正的適應淺灘,他該有屬於他的一片天空,哪怕是改頭換面的重新開始,也會卯足了勁兒的去拼,去闖。你與其心疼你父親從頭開始,不如換個方向去想,也許工作能讓他麻痺往日的大起大落,也許也只有努力工作,才能讓他心裡好受些,從而,彌補你和你母親這些年來的不易。” 徐清然的話一字一句的像是帶著一種魔力般全數鑽入了周棠耳裡,周棠稍稍揪著的心,驟然被他的這番話給撫平。 是了,她的父親怎會真正的如她所願的呆在雲城養老呢,又怎會真正的對這些年猙獰的一切和解呢,這幾天,他雖然沒有多問穆際舟和周氏的事,但她也知道,他的心裡是壓著事的。 他愧疚於沒能繼續給她和她的媽媽好的生活,也內疚於這些年給她們造成的拖累和困擾,所以他想急於擺脫這種無能的現狀,想重返商場拼出一條路來,從而,再度讓她和她媽媽過上好日子。 她父親的心思,她怎會不明白呢。 卻也正是因為明白,才會覺得心疼啊。 周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朝徐清然說:“我知道的,其實我也知道我父親如今這麼想努力的重返商場,都是因為想給我和我媽好的生活。” 徐清然神色微動,點了點頭,沒說話。 周棠稍稍壓了壓心緒,不打算就此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