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茉哆嗦了一下,顫著嗓子下意識的回:“喜歡。” 尾音剛落,她便聽到陳宴冷笑了一聲,他像是難得增添了半絲耐性,朝她一字一句的說:“可你的喜歡讓我厭惡。往日,周棠說你把戲多,如今瞧來,倒也的確如此,且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格,氣質與品性,你都及不上週棠一絲半點,你說,你拿什麼喜歡我?就憑你的一腔熱血,憑你在我面前肆無忌憚的詛咒周棠死了?” 王茉頓覺渾身發涼,整個人幾乎要在窒息與恐懼中昏倒。 然而她還來不及鎮定下來朝陳宴解釋,陳宴扣著她的肩膀便朝前拖,最後一把將她推下了樓梯。 王茉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朝樓梯層層的滾下,渾身劇痛,滿身骨頭都似散架,待滾至一樓的地面,她才稍稍停下,嘴裡吐了一口血,便在恐懼與驚痛裡徹底昏了過去。 陳宴立在樓梯口凝她兩秒,才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喚來外面一直不敢離開的司機過來扶走王茉,送往醫院。 直至司機扶著王茉離開,他才面無表情的回到二樓的臥室。 他依舊沒開臥室的燈,而是習慣性的坐在臥室內的沙發上抽菸。 菸頭猩紅的火光稍稍映亮身邊桌子上的幾個相框,他在稍稍轉頭的剎那,也看清了離他最近的那隻相框裡的畫面。 剎那,早就沉寂壓抑的心,似乎在這一刻裡再度的陡跳而又煩躁起來。 他啪啦一下就徹底的將猩紅的菸頭按在菸灰缸裡掐滅,整個人全然的沉默下來。 直至許久,他才開了臥室裡的燈,待得燈光驟然驅散臥室裡的黑暗,然而剎那入眼的,是床上那淡粉花色的四件套,是左側床頭櫃上那兩瓶屬於周棠的護手霜和晚霜。 一時,心口驀地揪了一下,使得他抑制不住的伸手捂住了心口。 卻也在這個時候,江楓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陳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電話,瞬時,江楓那猶豫而又發緊的嗓音低低的揚來,“陳宴,周棠……找到了。” 陳宴的目光微微顫了兩下,臉上沒有半分的喜悅,也沒有半分的詫異,他整個人都像是緊繃著一樣,心也越發的揪起,身體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因為江楓的這句話而變得破天荒的小心翼翼。 他在等江楓宣佈結果,甚至於,他竟然也有點不敢從江楓的嘴裡聽到絲毫不好的訊息。 他,竟然是在緊張。 意識到這點,陳宴深沉陰冷的目光驟然變得複雜。 隨即,江楓用他那悵惘而又無奈的嗓音,向他宣告了結果:“陳宴,京都的一支搜救隊找到周棠了,只是,或許是被周遭遊船螺旋槳的碰擊,或是被海里某些魚的撕咬,周棠的身子……已無完好,已分辨不清相貌,但依靠她的衣著,救援隊最初也只能稍稍判定她的身份,直至十分鐘之前,周棠的dna比對結果出來,才證實他們打撈起來的屍體……確實是周棠的。” 話到這裡,江楓滿心的嘈雜,無法再說下去。 若說以前他還認定陳宴對周棠只是隨意招惹,但在這兩天裡,他已然確定,陳宴對周棠是特殊的,真正喜歡的。 所以,他不敢確定一旦他將周棠死亡的確切訊息告知陳宴了,陳宴會有怎樣的反應,但他若不說,陳宴就會永遠生活在幻想裡,甚至以後一旦周棠早就死亡的真相暴露,陳宴可能還會埋怨他不給他及時對他道明實情。 可週棠的死,用他的嘴朝陳宴宣告出來,確實是過於殘忍。 也待他嗓音落下後,他便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陳宴的反應。 然而,陳宴一直都在沉默著,許久許久,都不曾回他一句。 江楓深吸一口氣,忍不住說:“人死不能復生,陳宴,我知道你最近對周棠是上心了,但無論如何,以後的路還得繼續往前,所以,請節哀。” 節哀? 陳宴眼角深深的挑起,沉寂的內心如死水微瀾般泛起微微的震動。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