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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極了他記憶深處的賀詩寧。“黎歸,你過來。”楚博欒沉默許久,終於還是開口喚他,或許今夜,一切都該塵埃落定有個結局了。不僅僅是自己那種莫名的痴迷,還有楚黎歸那被楚夏保護的很好的純善……心裡有些捨不得,又有些殘忍的快感,楚博欒望著掙扎了許久,才挪著步子走向自己的楚黎歸,拍了拍手,示意手下送上來一個木匣。

“皇叔,這個是?”心中突然湧出莫名的恐懼,楚黎歸本能地想要遠離那個木匣,雙手卻不聽使喚地將那匣子接了過來。他慌張地抬頭望向楚博欒,卻見他一臉悲痛的抬手替自己開啟蓋子,一邊說道:“黎歸,都是皇叔不好,去晚了一步,你……你莫要太過傷心……”

木匣開啟的一瞬間,血腥之氣撲面而來,隨之映入眼簾的,正是義父楚夏慘白的臉!楚黎歸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身子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捧著那木匣跌坐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碰觸到楚夏的臉,冰涼又真實的觸感彷彿巨大的石頭一樣砸在楚黎歸的心頭,彷彿有一口氣堵在他胸口,教他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怎麼會這樣……楚黎歸呆呆地看著楚夏的頭顱,仍舊無法接受楚夏死了的事實。明明殷然答應自己的三日之期只剩下一天,明明他已經設想著今後要和義父躲避到哪裡一起生活下去,為什麼?為什麼……

楚博欒在他身邊蹲了下來,用指尖慢慢抹去楚黎歸無聲滑落的淚水,心下雖也有些疼惜,卻仍舊在他耳邊說道:“周太后命人將楚將軍的頭顱送到我厲王府裡,乃是想要震懾我和父王,還說要把楚將軍的屍身丟到荒郊野外,讓野狗撕扯、禿鷲啄食……”瞧著楚黎歸狠狠握著雙拳,眼中一片赤紅,楚博欒惋惜地嘆著氣,繼續說道:“都是我太過大意,竟指望周太后沒有找到你之前,能稍稍有所忌憚,留下楚將軍的性命。卻忘了她當年對付你母親寧妃時,所用的那些手段,是何等的殘忍毒辣!”他說著眯起雙眼,當年貪玩的他本想躲起來逗寧姨玩,卻沒想到藏在床底下的自己竟成了那場慘劇唯一倖存的目擊者,“因為嫉妒寧妃與先皇情投意合,周太后以在宮中施行巫蠱之名,生生折斷了寧妃的手腳,推她在釘板上滾了數次,打斷了她全身每一處骨頭!為了報復先皇,周茹姬還把寧妃的血肉燉成粥湯送與先帝食用,又把寧妃的骨灰散在風裡,詛咒她生生世世無法轉世輪迴……”這些畫面後來常常成為楚博欒的噩夢,只怕此生此世,他都再難忘記,更難以寬宥周茹姬的所作所為。

“黎歸……”

見這孩子既傷心又憤怒,卻強忍著不肯出聲,幾乎咬爛自己的下唇,楚博欒終歸不忍,小心翼翼地從他手裡將楚夏的頭顱拿了出來,重又放回到那個木匣子裡面。“只要你願意,我厲王府上下,甘心為了你犯下大不敬之罪,帶兵逼宮,讓周茹姬那妖婦得到應有的懲戒!”他說著將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放入楚黎歸的右手,拍著他的肩膀道:“先皇本就有意廢了周茹姬,另立寧妃為後。你才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現在你只要親自動手,殺了周茹姬那個妖婦的兒子,就能給你的父皇母后和你的義父,報仇雪恨!”

手中一涼,楚黎歸咬著牙抓起那柄匕首,因為太用力,刀柄上鑲嵌的寶石硌的掌心生疼,卻疼不過他的心。周茹姬!他腦子裡反反覆覆只剩這個名字,以及那些隨著楚博欒訴述而想象出來的畫面,無邊的憎恨和悲憤像是一團熊熊火焰,燒光他的最後一絲理智和他的最後一絲寬容。他恍惚地在楚博欒的拉扯下站起身來,如同一個牽線木偶,握著那把冰冷的匕首,一步一步地朝寢殿的門走了過去……

第五十一章

亥時三刻,貴為太后臨朝聽政的周茹姬一如既往地翻閱著已經經過顧命大臣們批改過的奏摺,在最後寫上自己的定奪。外人只知道她檯面上的至高無上光鮮亮麗,卻哪想過她走上這個位置,所經歷的過程有多麼艱辛。一朝選為皇妃進得宮中,便要為了保住自己和家族而和闔宮的美人們爭鬥,待到她被封為皇后,就更是一刻不能鬆懈的鞏固自己的地位。

楚夏說她善妒,沒錯,哪一個女子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有佳麗三千、心繫他人?又有哪一個女子不會費盡心思地為自己的子女謀劃一切?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淪為路人的又何止是當年的青梅竹馬,首先要拋棄的就是自己的良知和純善!這個染缸一樣的**,怎麼容得下賀詩寧那樣純淨如紙的女子?

想起這一生唯一被自己視為真正對手的女人,周茹姬擱下手中的硃筆,看著自己塗著丹蔻的指甲,不禁怔怔出神。從賀詩寧進宮的那一刻,她就該知道,這一輩子,即便自己已經把賀詩寧粉身碎骨,她也永遠無法真正的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