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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來總是騰著水汽軟軟的米飯。因為我告訴他水和米的比例是1比1,可以略多。他很乖的照做了,每次飯做好了,他都不拔下插銷,固執的認為多燜一會,米飯就硬了。我始終沒有告訴他電飯鍋的運作原理,其實開鍋後,通電的作用只是保溫而已。

我爸開始回醫院工作,但是每天回家都會喝酒,我攔不住他。每次我去拖他懷裡的酒瓶子,我爸都會死死的抱住,然後和我說,琛兒我難受,你就讓我喝點。我掙不過他,只得把家裡的酒藏起來,可是我越藏他越買。我的床底下已經塞了有將近20瓶啤酒了。這些我都沒有告訴過李渭然,我不想讓他操心。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上班的點,看不到我爸。家裡已經被我整理的很乾淨,一點酒味也聞不到。他一直認為我們家正在一點點步入正軌,這樣也好,這樣他就可以安心的去做他的事情。有空的時候,來看看我就好。

每次我爸晚上喝了酒,就會在屋子裡發酒瘋摔東西。他的酒品真的很糟,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自言自語,對著我媽的遺像大喊。常常會弄出很大的動靜,樓下的鄰居來找過不是一次了。這裡以前住的是M院的一個老大夫,退休以後搬回老家了,房子留給兒子和兒媳婦。我們家和他們家並不熟,他大概不知道我家裡的事,來找了幾次,我賠禮道歉,對方還是不依不饒,還鬧著要去找居委會。

昨天晚上我爸又鬧起來的時候,他找了上來,話說的很難聽。我一直忍著,剛要回嘴,從身後飛來一個水杯直直的砸到他臉上。我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了,他今天又喝了好多的酒,脖子紅的厲害,眼睛裡都是血絲。上來就要和人動手。那家鄰居個子不高,挺瘦弱的一個男人,架不住我爸一個拳頭,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拉開。關上門,男子的叫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尖銳的京腔,鑽進我的耳朵。我死死的拖住我爸,把他往屋裡拽。我爸喝酒喝的舌頭都大了,濃重的酒氣噴到我臉上。

“琛兒,你放開我,放開。”我爸伸手推開我的肩膀。“那是誰,欺。。欺負人麼。看。。我。收。。拾他。以為我們家好欺負?小。。小梅不在,爸在,沒人敢欺。。。負你。”我爸說著在自己胸口拍了兩下。

我把他按到床上,我爸掙扎了一會兒就安靜下來。很快就打起了呼嚕,我拉起毛巾給他蓋好。從地上拾起來沒有開啟的哪幾瓶酒。緊緊的關上門,門外的叫罵聲還在繼續,我越不想聽,越拼命的往耳朵裡鑽。他們家有個小孩,還不到一歲,每次剛剛睡著,就被我爸在樓上叮叮哐哐的聲音驚到,然後就會大哭起來。為人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過得不好,都會著急上火。我和我爸講過幾次,他清醒的時候答應過,會控制好自己。可是酒精這種東西是會麻痺神經的,他曾經和我講過好多次,酒精的危害。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碰這個東西。這些都是我爸教我的,可是他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知道他心裡難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他想我媽,如果不喝酒,這種痛苦會讓他窒息。也許只要過了這段時間,他就會變成以前那個嚴謹,認真的葉大夫。我抱著這種信念,把他的酒藏起來。床底下都塞滿了,我爸還沒有變回來。

李渭然這個禮拜就來了我家一次,平時就是打打電話,問問我家裡的情況,如果缺什麼都給我帶來。我讓他先忙他的,不用管我。李渭然的聲音很猶豫,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也不放心他,他這樣貿然從英國跑回來,還是在鬧疫情的時候,家裡應該也不好說吧。我想我真是沒臉見他們家的人了,我只不過是李渭然的同學,家裡沒本事,卻讓他為我付出了這麼多。

他們那種家庭的孩子,交往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大多是為了利益原因。而我是個異類,李渭然卻為了我這個異類做到這種地步。如果我是他爸,我一定會把葉琛劃為交友的黑名單。

我和李渭然認識這兩年,他欺負過我,把宮保雞丁蓋飯扣到我頭上,對我動過粗,逼我寫作業。他對我的欺負的最狠,可是對我的好也最多。我們之間,總歸是他付出的多。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他好過,我為他做的那些,不過是舉手之勞,絲毫沒有為難的事情。但是他之於我卻付出了太多。

以前總是以為我之所以會喜歡上他那樣集各種紈絝子弟缺點於一身的二世祖,不過是因為潛在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爆發。現在看來,患病的人,不止是我,還有他。我說過那麼多傷人的話,他對我的愛卻沒有改變。

如果我們真的一拍兩散,就算偶爾會想他,我也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讓那些思念爛到肚子裡。可是他做不到,他說只要我危難就會在我身邊。他會護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