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瑤,你城府很深。”章白玉老樣子,還是抱起膀子,眼神中卻多了幾分琢磨。
“舍彥谷叔叔,雲瑤不懂您的意思。”景雲瑤不敢抬頭與章白玉對視,章白玉雖有些小孩子的任性脾氣,可卻並不傻,有些事情他看的比任何人都通透。景雲瑤怕,萬一章白玉從她的眼眸中讀出真相,那她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故意讓你妹妹知道富察巴頓的事,便是要導這齣好戲,是吧?從前你說羨慕我與更甘圖吉的感情,還說親姐妹也未必能夠這般,景雲瑤,你到底是存了怎樣的心?”章白玉難得一次竟說出這樣多的話。
只不過景雲瑤這會子心悸。還未發現,只是一直攪著手帕,心裡開始七上八下的打著小鼓。章白玉是聰明人,在聰明人面前,撒那種彌天大謊,實在是猶如小丑一樣的行為。再反觀章白玉的性子,一直是冷漠無比的,即使與他說了一點兩點,他應該也不會礙著自己什麼,畢竟有章青雲的情分在。況且。日後需要他的地方或許還有很多。景雲瑤思前想後,終於一咬牙,抬頭以亮晶晶的眼神望著章白玉道。“舍彥谷叔叔既然這樣問,那雲瑤便將一切托出,只是希望舍彥谷叔叔能夠為雲瑤保守秘密。”
章白玉望著那猶如一池春水般的眼眸,並沒說話,只是依舊冷冷的盯著。景雲瑤這才開口道。“景府是深宅大院,就猶如一潑湖水,表面看來平平靜靜,內裡其實暗潮洶湧。從前我之所以對舍彥谷叔叔說,羨慕你與青雲哥哥的兄弟之情,是因為。我的親孃,也就是景府從前的大夫人,與二孃。便是親姐妹,還是雙胞胎。只可惜,她們有著相似的臉龐,卻並沒有相同的心境。二孃先因為孃親被爹獨寵而心生怨恨,害的孃親失了一條腿;後又縱火燒死娘。害的我與哥哥孤獨困苦了十八年。舍彥谷叔叔,將心比心。若是你,你恨不恨?我怎能不為娘報仇?舍彥谷叔叔,從前你與我說,不要利用青雲哥哥。我真的沒有利用他,我只是身負血海深仇,此仇不報,我如何能夠安心嫁人 ?'…'”
“你如何知曉這些?據我所知,你可是痴傻了十八年。”章白玉雖才回京師不久,但他的手下暗兵部隊也不是吃素的,想知道什麼訊息,靠他們就是妥妥的。所以景府從前發生什麼事,章白玉都是知曉的,包括十八年前念嫣苑——那時候還稱為松柏苑——的那場大火。
“舍彥谷叔叔,如果我說,這些都是我娘託夢所告知,你一定不相信吧?”景雲瑤笑笑,只不過那笑容之中滿是無奈,“是啊,御醫世家,怎可傳出這等子鬼甚之說。可如舍彥谷叔叔所說,雲瑤的確是痴痴傻傻了十八年,何以一夜之間清醒無比,還繼承了孃親的一身好醫術?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謎題解不開,天理迴圈,因果報應,只不過是人們刻意的不想去面對而已。”
章白玉死死盯著景雲瑤,想從她的眼中看出,她所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可景雲瑤竟不迴避章白玉的眼神,兩人就這麼互望著。半晌,章白玉撂了衣袖,冷哼一聲,不做他言,反而一躍上了屋頂,只瞬間便消失在景雲瑤眼前。景雲瑤只感覺一顆心突突的跳著,就快出了嗓子眼兒,她立了半晌,才有力氣抬起腿,只是才邁出一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景大姑娘喚屬下何事?”
竟是袁東躍來了!章白玉明知自己存了怎樣的心,還是派袁東躍過來了!景雲瑤心中當即有些感動,她回過頭,動作僵硬道,“袁公子……怎生來了?”
“少將軍說,景大姑娘尋我相助。還吩咐著,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屬下一切都要聽從景大姑娘的。”袁東躍一五一十的答道。
“那袁公子若能見著舍彥谷叔叔,勞煩幫我說聲謝謝,”景雲瑤的心當即飛揚起來,看來這次押寶真是押對了,見袁東躍頷首,景雲瑤又道,“袁公子,雲瑤尋你,的確有事相求。”
“景大姑娘但說無妨。”袁東躍這是頭一次在景雲瑤面前,揭掉黑紗,儘管還是一身夜行衣,不過卻是傾國傾城的妖媚容顏。
“早便聽聞舍彥谷叔叔的暗兵部隊,行事極為妥帖小心,我想讓袁公子幫我去紫竹苑大哥哥的房裡,拿一張方子。”景雲瑤倒是對袁東躍坦誠而言。
“是何方子?”袁東躍倒有些為難了,說是方子,不過是張紙而已;他在景府守護景雲瑤也久了,無事時候也喜歡到處晃晃,所以景澤楓此人,他也是熟悉的。景澤楓素日裡就好文墨,此時要去他房裡找什麼方子,不就猶如大海撈針麼。
“那方子尤其珍貴,應該是放在他的醫藥箱內好生保管。希望袁公子可以悄無聲息的拿來,我再添幾味藥進去。”景雲瑤也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