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人們看出了苗頭——這暗衛統領是個酒鬼,如今擺明了是以酒會友。之後,酒量好的、藏有好酒的人都興奮了起來。
所以,蕭旬送葉昔昭回京之後,一直很忙,忙著赴宴廣交酒友。時日久了,就有了幾個常來常往之人。
喬安與葉昔昭得知這些事,皆是心安不少。蕭旬如此,再好不過。
虞紹衡雖然孤傲,卻有著諸多對他心懷敬佩的官員,他有自己的人脈。而蕭旬卻是不同,在之前,眾所周知的好友只有虞紹衡一個。皇上如今或許會覺得他們兩個惺惺相惜是正常,可是時日久了,經人挑撥之下,少不得就會犯疑心病,認定兩人聯手矇蔽他諸多是非。那樣一來,會遭殃的是蕭旬。暗衛的職責之一是將各路官員的秘事據實相告,如果暗衛統領一心偏袒一個人,皇上就等於被矇蔽了雙眼,那麼蕭旬的位子就會搖搖欲墜了。
蕭旬若是出了岔子,只有一個下場——死。皇上便是與蕭旬有些情分,也不會允許一個心底裝著無數皇家、朝堂秘事的人在失去利用價值後依然存活於世間的。
所以,蕭旬要麼就孤僻到底獨來獨往,要麼就廣結人脈門前車水馬龍。面上跟誰關係再好,該告訴皇上的事還是不會隱瞞。唯有如此,他才有一世太平。
以往喬安與葉昔昭就為兩個男人的交情是眾所周知之事擔心過,怕他們因此遭皇上忌憚。
幸好,他們總是想在她們前面、做在他們前面。
蕭旬在虞紹衡回京三日後,午間在家中設宴,為虞紹衡接風洗塵,有幾名官員作陪。
這日晚飯前,喬安到了正房,對葉昔昭說道:“過兩日,我就要與姐姐搬去陪嫁的宅子裡住了,總住在侯府,落人閒話。否則,他們這些功夫就白做了。”
葉昔昭知道,這件事勢在必行,只是很有些不捨,“這麼久了,都習慣與你們住在一處了。”
喬安笑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你與蕭旬——”
“我爹孃總是勸我,還是等等看,儘量還是不要鬧到和離的地步。”喬安微笑,“我若是回到孃家,也是惹得他們看著我唉聲嘆息,少不得又要給我找人家再嫁,算了。就這樣也不錯,他過他的,我過我的。”
葉昔昭對這對夫妻的現狀很是頭疼,心裡只怪蕭旬不爭氣——倒是多陪陪多哄哄喬安,夫妻二人做得什麼朋友?再說如今應該是他上門來接喬安回府,他倒好,每次過來都是把喬安留在府中的東西陸陸續續送過來“這廝就不應該娶妻。”最終,她蹙眉說道。
喬安只是笑了笑,看看時辰,起身道辭,“你該去太夫人房裡了。”
葉昔昭送喬安出門,轉身返回時,無意一瞥,頓住了腳步。
長安正站在院門,與芷蘭低聲說著什麼。神色先是一如往常的沉著內斂,末了卻是神色一緩,多了溫和關切,語聲更低的問了兩句話。
芷蘭一直是大大方方的,到最後,微微垂了頭。
葉昔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緩步轉身進到室內。
片刻後,芷蘭進門通稟:“方才長安過來傳話了,侯爺出了蕭府,又被大舅爺、二舅爺的貼身小廝請去了天香樓,今日要回來得晚一些。”
“知道了。”葉昔昭笑著站起身,“服侍我去更衣,也該去太夫人房裡了。”
芷蘭見葉昔昭很高興的樣子,有些疑惑。侯爺與蕭大人、大舅爺、二舅爺那樣性情的人相聚,少不得會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回來。夫人一點也不擔心,怎麼還這麼高興?
葉昔昭見她一頭霧水,笑意更濃,更衣時道:“我以往竟沒看出,長安也算是一表人才。”
“是麼?”芷蘭先是應了一句,隨即便是一愣,腦筋飛快轉動,神色變得慌亂起來,“夫人!”語聲雖低,卻很緊張,“長安不時要來正房傳話,夫人侯爺不在府中的時候,他也常託了人前來照顧奴婢們一二,奴婢與他也就慢慢熟稔了。方才與他多說了幾句,是因為前幾日嗓子有些疼,說話吃力,他今日就問了問”說到這裡,發現自己要越描越黑了,愈發不安,“奴婢、奴婢不曾做出壞風氣的事,夫人”
“我只說了一句,你就解釋了半晌。”葉昔昭笑著彈了彈芷蘭的額頭,“我可沒想那麼多。”
“”芷蘭完全不知如何答對了,垂著頭,服侍著葉昔昭穿戴齊整。
葉昔昭將這話題放下,帶著忻姐兒去了太夫人房裡。
在她與虞紹衡成婚後,初時也是每日晚飯之前去太夫人房裡,用飯之後坐上片刻。那時礙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