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擔心得幾欲抓狂。
今日,林軒絕對沒有把握從獠牙魔齒下全身而退。
“獠牙魔的世界你永遠不懂,即使你死於獠牙之下,化為牙蛹,也只是獠牙魔的走卒,不可能走入獠牙魔的內心。所以說,任何人類都不可能殺死任何一隻獠牙魔,無論是刀砍斧剁還是火燒水淹,都無濟於事。很多時候,我看見人類為了殺死獠牙魔而奔忙,真是覺得好笑極了。你們……你們呵呵呵呵……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怎麼殺死我?”駱原問。
“那麼,請問你到底是什麼?”林軒立刻謙遜地請教。
可怕的下墜仍然繼續,看起來被獠牙魔附體的駱原根本不懼死亡,將這段直墜地獄的旅程看得風輕雲淡一般。
“我是——”駱原被林軒迷惑,完全放鬆了警惕。
林軒突然反擊,脖頸伸長、扭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以脖頸實施了反關節技,別住駱原的下巴、右頸、耳根,隨即推磨一般扭動了九十度。立刻,駱原的頸骨被硬生生拗斷,頭顱軟塌塌地垂下去。
駱原一死,獠牙魔無法驅動牙蛹,自然就無法與林軒正面抗衡了。
“這才是真正的劇終。”林軒說。
他剛剛使用了瑜伽術裡的秘技,使脖頸突然增長半尺,是被逼無奈之下頓悟出的殺招。
這樣的攻擊方式大概一生只能用上一次,但卻簡單奏效,立竿見影。
林軒鎖住駱原的軀體墜入黑暗,轟然落地,在巨大的震動中昏迷過去。
“林軒,林軒?”他聽到有人在輕喚自己的名字。
他的頭很沉,嘴唇也閉得死死的,無法開口回應。
在這種狀態下,他覺得自己的思想變得很輕,能夠離開身體四處遊走。
“到外面去,到外面去……”他的思想在歡呼雀躍著。
所謂的“外面”,指的就是那巨型眼珠裡看到的真實世界。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他的身體極力阻止思想的離開。思想即“魂魄”,如果魂魄走了,軀體就會死亡,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他並不怕死,怕的是自己死了,還有很多事情未了,害得堂娜命喪大雪山。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是堂娜的精神支柱,一旦撒手人寰,堂娜就會失去走出大雪山的勇氣。
“到外面去,走啊走啊,到外面去……”他的思想仍然在不安分地躍動著。
陡然間,四周變得鴉雀無聲,林軒的思想也迅速蟄伏,不再有任何動作。
林軒睜不開眼,自然不能視物,但他的思想黑幕之上,卻出現了另外一幅恐怖的場景。
一名巨人緩步而來,晃晃蕩蕩的,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包。那巨人臉上有著人形的五官,但五官卻是被鑿空的,每一個位置都盤踞著一個微型小人。換句話說,這巨人的眼睛、鼻子、嘴、耳朵都是由“小人”分別控制,既分工合作,又緊密團結,共同構成了巨人的那張“臉”。
“任何違逆我命令的人,都會死得極慘。我的命令只發布一次,誰做不到就去死。在我的王國裡,只有聽話的勇士,沒有不聽話的懦夫。”那巨人的“嘴”大聲宣佈。
巨人的脖頸之下,被一襲黑袍嚴嚴實實地覆蓋著,似乎另藏玄機。
林軒注意觀察,巨人五官位置的每一個小人也是由無數更小的“小人”構成。換句話說,無論是巨人還是小人、更小的“小人”,都是一種綜合體,就如同孩子們搭建的積木塔一樣。
“殺了他!”巨人的“嘴”發出命令。
驀地,巨人掀開了黑袍,露出了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完全是一個書架結構,佈滿了各種尺寸的方洞,每一個方洞中都藏著同型別的小人。黑袍一展,所有小人浩浩蕩蕩地落地,向前衝殺過來。
林軒突然驚醒了,因為這一幕異常熟悉,雖然是夢境,但他卻感受到了一種深切的威脅。
“堂娜!”他仍然只想著那一個名字,一醒來就想要看到她。
他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平坦的廣場,堂娜就在十步之外背對著她挺立著。
“堂娜,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也在這裡?”林軒驚問。
記憶中,他鎖住駱原一起跌下懸崖,以“同歸於盡”的大無畏精神面對最後一戰。駱原當然死了,即使沒有死於他的反關節技必殺一擊,也會撞地而亡。那麼,堂娜又怎麼會來到這裡?
“不要急,我們先解決了眼前的危機,剩餘的慢慢解釋。”堂娜頭也不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