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冒著風雪,帶著馬九一路沿著官道向東,途徑郿縣、武功這才到達右扶風郡太守所在的槐裡城。槐裡城之前林南來過一次,城高溝深,城裡更是要遠遠的大過陳倉十幾倍,只不過當時趕著到陳倉上任,他甚至沒有拜訪他的頂頭上司右扶風郡的太守大人。
如今,林南再次來到這座古色古香的城池,卻看見城牆上旌旗飄揚,刀槍林立,士兵更是絡繹不絕地在城中穿梭,儼然一副要打仗的緊張樣子,一切都不同於一個半月前他所來過的那座城池。
林南穿戴著盔甲,身後的馬九也是一身縣尉的打扮,兩人兩騎徑直朝城中走,也沒有人敢阻攔。進入城裡以後,林南讓馬九問清楚了府衙所在,便朝著府衙方向走了過去。
府衙在槐裡城中的中心位置,寒冷的冰雪中站立著手拄長戟的衛士,當他們看到林南、馬九從馬背上下來,要朝府衙裡進的時候,半天沒有動的他們,便持戟擋住了林南的去路,喝問道:“府衙重地,沒有將軍命令,一干人等不得擅自進入,來人請通報姓名,我等自當稟告給將軍,見與不見,全憑將軍的意思。”
林南從一進城便感受到了整座城池的緊張氣氛,跟在陳倉那裡完全不能比擬,更何況他要見的是車騎將軍,在武官當中,除了大將軍、驃騎將軍外,就數車騎將軍的官位最高,這樣的一個大官,擺擺譜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這個車騎將軍皇甫嵩又兼任涼州刺史,於情於理都應該擺譜,這是面子問題。
拱拱手,林南朗聲說道:“在下討逆將軍、都鄉侯林南,應車騎皇甫將軍的邀請前來拜訪,煩請予以通報一聲。”
持戟的衛士聽到林南這個名字,便收住了兵器,讓開了一條路。朗聲道:“原來是林將軍,多有得罪,將軍早有吩咐,若是林將軍前來,可以徑直入內,無須通報。林將軍請!”
林南笑了笑。大踏步地朝府衙裡走,卻忽然聽見背後兵器的碰撞聲,兩柄長戟再一次交錯在一起,擋住了身後馬九的去路。他看了一眼馬九,吩咐道:“你暫且去驛站休息,在驛站裡等我訊息。”
“諾,侯爺!”馬九拜了一下,悻悻地牽著兩匹馬便走了。
進了府衙,林南只感覺府衙內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隨處都可以見到站在房廊下面或者走廊、迴廊附近的持戟衛士,戒備的竟然如此森嚴。他徑直朝府衙大廳裡走,但見大廳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他所想到的將校林立的壯觀場面,而是隻有兩個人在場的清冷場所,一人端坐正中,一人站立於大廳裡。
林南剛跨進大廳的門檻,只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間的中年漢子。見他身材魁梧,面目和善。眉宇間透著幾分儒雅,他此人是皇甫嵩,便急忙拜道:“下官林南參見將軍!”
“哦?你就是陛下新封的討逆將軍林南?”坐在正中間的那個中年漢子正是車騎將軍皇甫嵩,他打量了一下林南,見林南身材並不是很魁梧,但是一身戎裝卻透出了幾分威武。便朗聲道,“嗯,果然幾分威嚴,不愧是我涼州的健兒。你守衛陳倉的事情我都聽傅燮、蓋勳兩位大人說了,你做的不錯。很好,以後會前途無量。”
林南微微抬起頭,寒暄道:“多謝將軍讚賞,但是守衛陳倉之功傅燮、蓋勳兩位大人也都有功勞,下官不過是儘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皇甫嵩聽林南如此謙虛,便道:“傅燮、蓋勳二人固然有功,可卻沒有你的功勞大,若不是你帶領部隊堅守住了陳倉,只怕三輔就會被叛軍危害。此次我叫你來,也是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你現在是討逆將軍了,可你手下卻沒有部曲,我準備撥給你兩千馬步,由你統領,做為你的部曲,跟隨大軍進兵涼州,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南歡喜道:“末將求之不得,多謝將軍厚愛。”
皇甫嵩嘿嘿笑了笑,從座椅上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南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林南的肩膀,十分和緩地道:“你也先別謝我,我有件事要你去辦,你要是能夠辦成了,就是一件功勞。”
“將軍有何吩咐,末將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不愧是涼州人,就是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皇甫嵩說完這句話後,便扭頭對站在他側後方的一個漢子道,“孟德,你就給林將軍講解一下這次任務吧!”
林南一聽到這兩個字,便是一陣心驚肉跳,他急忙扭頭看了過去,但見那個被皇甫嵩喚作孟德的人個頭矮小,身材略微偏胖,鬍鬚捲曲,面板呈現出古銅色,濃濃的眉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眼睛,五官雖然端正可長相卻不對稱,用遼東話說“長的太他媽的磕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