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那些趴上條凳上的人,冷冷的道:“你們護主,我可以理解,但是,逾越了就該罰。少爺和少夫人是你們的主子,主子的話,你們豈可不聽,主子的房間,你們豈可不請自闖。”
眾人連忙求饒:“求老夫人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冷冷的掀唇,“沒有下一回,我會讓人安排你出府。”
如果不狠下心殺雞給猴看一次,那麼,這些人永遠都看不清,在姚府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話落,院子裡響起了哭泣聲,老夫人站了起來,把手搭在錢媽媽的手上,扭頭看向姚靈芝,淡淡的道:“靈芝,這事你來辦。先讓人扶他們回房,送上膏藥,明日再作打算。”
“娘——白芷,她?”姚靈芝欲言又止,但任誰都聽得出她是在替白芷求情。
趴在條凳上的白芷聽著,立刻抬頭看向老夫人,在她看到老夫人搖搖頭後,一顆心就墜入了谷底。她和白薇從小就被爹孃賣進了姚府,家裡根本就沒有她的立身之地,如果她不能每月拿著銀兩回家,那她那些年幼的弟妹一定又會步上她和白薇的後塵。
永遠沒有自由之身,永遠都為奴為婢。
她不要!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撲嗵一聲,白芷從條凳上摔了下來,她一步一步的朝老夫人爬去,淚流滿面的求道:“老夫人,你大發慈悲,千萬不要趕奴婢出府。奴婢家裡還有年幼的弟妹要養,還有體弱的娘,家裡不能沒有奴婢的月銀。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眾人聽到她求饒,紛紛效法。
一時之間,院子裡求饒聲閃在寒風中,讓人聽著不由生憐。
可老夫人卻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心軟,否則,還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
“早知今朝,何必當初。”老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些人,冷冷的甩袖,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一出府,二去洛城別院,你們好生想想,想好了就告訴夫人。”
說完,她身形如松,昂首闊步離開。
那邊,宸院。
自一行人離開之後,麗嬸就和紅著臉的紫蘇、忍冬把大紅羅帳重新掛了起來。杜雅汐就探出腦袋看著麗嬸,道:“麗嬸,對不起!”
麗嬸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隨即的嗔了她一眼,“少夫人,你千萬不能這麼說,你為我而與夫人生了嫌隙,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她的維護之情,麗嬸記在了心裡,也發誓要加倍的還她。
這個世上永遠都不缺責打下人的主子,可卻很少像杜雅汐這樣,當自己身邊的人當成親人般看待的。
不僅是她,就是那四個丫頭,胡荽他們都是一樣。
一視同仁。
杜雅汐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再說下去,反而就生了情分。有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明白,也就無需再一直強調。
很快,麗嬸她們就重新掛好了羅帳,又替他們吹了燈,只留下床頭的一盞八角宮燈,福了福身子就出了房間。
房間裡,靜悄悄的,似乎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的聽見。緊貼在身上的肌膚傳來了燙人的溫度,杜雅汐回頭看了姚宸之一眼,卻見姚宸之正貼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裡,不讓旁人偷窺一分。
他溫熱的氣息一陣陣地噴在她脖頸裡,在這種靜悄悄的午夜時分,讓她不禁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姚宸之全身僵硬,想撤離可心底又強烈的捨不得,他感覺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有一股躁動不可抑制的襲擊著他的理智。他的眼睛直直望著她,根本就無法移開,被子裡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感覺,讓他只想更加貼近她。
“宸之。”杜雅汐不安的輕喚了一聲,這一出聲,略沙啞的聲音讓兩人不由一怔,姚宸之的喉間逸出一聲壓抑的悶哼。緊接著,杜雅汐就發覺他搭在她腰上的手開始遊動起來。
這下杜雅汐急了,手死死地捂住他的手,轉臉看向他,正好撞入他那雙霧色翻滾的眸子裡,“宸之,不要。”
黑眸中霧色驟散,姚宸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抽回手,狼狽掀被撂開羅帳衝進了淨房。杜雅汐鬆了一口氣,快速的鑽回自己的被子裡,平躺在床上,雙眼怔怔的望著帳頂。
淨房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杜雅汐皺了皺眉頭,輕嘆了一聲,思緒就回到了姚靈芝今晚突然帶人闖進來的事情上。她是察覺到什麼了?還是懷疑她的肚子?
她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撫在肚子上的手動了一下,她突然就完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