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聞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彆著白絹花,就紅著眼眶走到大廳中央朝老夫人跪了下去,“老夫人,聞清知道正月裡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不該來串門,請老夫人諒解。聞清心急,想求老夫人一件事,所以就求著遠硯兄弟一起來了。”
說完,他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大紅包,高高的舉了起來,“這是聞清的一點心意,請老夫人收下。”
這地方有個不成文的風俗,如果正月裡家裡有人逝世,那麼家人是不可以去別人家裡的。說是會把晦氣帶到別人家裡去,所以,這裡的人都特別怕正月裡出這樣的事情。
如果實在要去別人家裡,那就要準備一個大紅包,用紅色來衝白色,說是衝去晦氣的意思。
老夫人瞧著他手中的大紅包,就給一旁的豆蔻示了個眼色,豆蔻上前從古聞清手裡接過紅包,返回老夫人身後,靜靜的站在那裡。
“別說怪不怪的話,我們姚家本就是行醫的,對這些並不忌諱。你且起來說話,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不捎個信呢?你是我們藥園的管事,那麼大家就是一家人。”老夫人看著古聞清站了起來,又輕聲勸慰:“你節哀順變。”
杜雅汐瞧著心裡沉沉的,就問:“古叔,到底是?”
古聞清就應道:“翠意去了。”
趙氏?
杜雅汐就明白了古聞清來這裡的用意了。
“古叔,你且放心。我會幫你安排,見不見,由她決擇。如果她真的不認,那般絕情冷意的話,你就權當世上再沒有她了吧。”像是打啞語一樣,但在場的幾個人都聽得明白。
老夫人點點頭,贊同杜雅汐的意思,“老身也是這個意思,生其身,不生其心。我們會想辦法聯絡她和你見上一面,具體的你們來聊。”
“多謝老夫人,多謝少夫人。”古聞清感激的點頭。
這時,錢媽媽笑著走了進來,見大夥的情緒不高,又見古聞清的雙眼紅腫,胸口還彆著一朵醒目的白絹花,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古聞清是不知道習俗嗎?
她微笑著朝杜氏夫婦福了福身子,“親家老爺,親家夫人。”
邰氏連忙擺手,“可不敢當。”
老夫人就問:“午膳可是備好了?”
“正是,燕子來問問,午膳擺哪裡?”錢媽媽就應道。
“擺松院花廳吧。”老夫人說著就站了起來,豆蔻立刻上前扶著她。眾人也隨著站了起來,老夫人就笑著道:“走吧!先吃午膳,吃完午膳再繼續聊。”
錢媽媽瞥了一眼古聞清胸前的白絹花,想提醒一下老夫人,可轉念一想,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物,別說不會放在心上,自己若是說了,反而失了姚家的顏面。
如此一想,她心裡也沒就沒了對古聞清的埋怨,上前和豆蔻一起扶著老夫人率先走在前頭。
杜遠硯和古聞清緊隨在後,杜雅汐故意落後兩步,與邰氏跟在杜遠硯的後面,母女倆牽著手,一路低低的說著話。走在前面的杜遠硯,聽著身邊妻女的談話,那軟言細語,只覺宛如天籟,嘴角不禁輕翹。
突然想到旁邊的古聞清,他就側目看去,只見他一臉的愁苦,心裡就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用過午膳,老夫人就留下杜遠硯和古聞清說話,杜雅汐則陪著邰氏去宸院午休。母女二人平躺在床上,邰氏的手放在杜雅汐的腹部,一邊陪杜雅汐說話,一邊感受著胎兒的動靜。
“娘,朱大娘怎麼就去了呢?不是說好多了嗎?”杜雅汐輕問。
腦海裡就想起與趙氏過往的點點滴滴,她那人壞,但只壞在嘴巴上。
那麼彪悍的一個人,這麼一眨眼就說沒有了,世事真是多變。
邰氏握緊了她的手,眼角溼潤的道:“她那個人其實並不算太壞,只是嘴上不饒人。其實這種外面堅強無人能敵的人,內心應該比誰都脆弱。你也知道她的事情,說到底她就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是啊!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生為情困。”杜雅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一個女子人生的贏與輸的差別,就在於她在愛情上的收穫。
邰氏望著帳底,緩緩的道:“她的病情時好時壞的,不知是不是大過年的,她看著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的,一時觸及心事,還是想起了什麼?半夜裡,她竟一個人提著酒到那河邊的蘆葦叢裡的大石頭上去買醉。第二天,你古嬸送早飯過去,見家門大開,人也不見了。急得不得了,連忙喚了大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