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敏卻不依不饒起來。“我不,我就要先去見母親。”
“好好,先去見太太……先去……”沈媽媽無奈,只得牽著她往宋氏那去。
這會。謝姝寧卻已經打起簾子衝進了屋子裡。
一見那熟悉的挺拔身影,她就咧開嘴大笑起來,“舅舅!”
謝翊比她還早一步到,見狀就喊:“瞧她,見了舅舅比見銀子還親熱!”
府裡親近的人都知道。謝姝寧閒著沒事除了看書繡花外,便只喜歡數錢……
宋延昭卻不知情,聞言不由大驚,“阿蠻果然是我的外甥女,像舅舅!”
說著。他悄悄同謝姝寧眨了眨眼。
兩人間的小秘密,誰也不知道。
謝姝寧開心極了。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宋延昭信裡提過的兩個人,不禁疑惑。
宋延昭像是察覺了她的心思,遂道:“雲先生尚在客棧。”
“怎地不邀到府裡來?”宋氏親手給他續了茶,問道。
宋延昭搖搖頭:“謝家是官宦世家,雲先生乃是隱士,不喜得緊。”
宋氏並不大懂隱士是什麼意思,聽了也就聽了,便起身讓人去準備晨食,加了幾道江南小吃。
“舅舅這回來,能住上多久?”上回宋延昭走得急,兩人還有許多話未能細說。謝姝寧這會迫切想要同他交談,但屋子裡還有個謝翊在,暫且還不能提起。
宋延昭呷了口茶水,眉峰擰著,不大肯定地道:“我這回赴京,一是為了來見見你們,二也是為了安置雲先生。這一次,等到將雲先生安置妥當,我大抵也就該啟程了。”
話音落,門外進來個人,“大少爺!”
正是江嬤嬤。
江嬤嬤身子不好,如今在府裡已是不必她做事,只管靜養,平日裡也鮮少出房門。
此刻走進來,面色泛黃,說話間也是中氣不足,顯得略有些力不從心。原本挺直的背脊也有些佝僂起來,人瘦得厲害,顯現出老態龍鍾的模樣。
宋延昭見了心驚不已,大步上前去扶她,卻被江嬤嬤給避開了,“使不得。”
他沒了法子,只得讓人給江嬤嬤看座。
“幾年不見,嬤嬤怎麼成了這幅模樣?”上回他來,江嬤嬤剛被鹿孔救回,狀態正好。
江嬤嬤苦笑,“老了自然就成了這幅模樣。”說完,她的神色漸漸變得嚴厲起來,道:“大少爺雖則來一回不易,但路途艱險,去時也該早些才是,避開風暴。”
謝姝寧立刻就明白了她話裡真正的意思。
就算過了這麼長久,有些事仍舊不能掉以輕心。
宋延昭點頭答應了下來,說會盡早啟程。
江嬤嬤這才安心了些,又說了一會話,便說累了暫且下去歇息。
“可請人給嬤嬤瞧過了?”宋延昭念著江嬤嬤的身子,嘆了聲問道。
謝姝寧方要回答,謝翊便把玩著一把宋延昭贈他的古怪彈弓搶先道:“已請鹿大夫瞧過了,說是隻能靜養,暫無他法。”
“鹿大夫?”宋延昭並不認識鹿孔。
謝翊卻不知道,只瞪大眼睛看著他,“舅舅不記得了?當初阿蠻給舉薦鹿大夫時,還說是你告訴她的。”
“哦?”宋延昭愣住,看一眼謝姝寧,隨即道,“我這記性倒不成樣子了,盡是全忘光了。”
謝翊就哈哈大笑,拉開了彈弓悄悄問他。“舅舅,你能不能幫我同孃親求求情,我不願意去崇熙書院……”
話才說一半。宋氏就指揮著下人將晨食端了進來,聽到他的話就嗔道:“讓你去書院。怎地像是要你的命一般!”
“孃親……”謝翊嘟囔著,到底不敢繼續說下去。
宋延昭這回也不幫他,道:“唸書是正經事,為何不去?”
謝翊皺眉,“沒意思。”
“胡說!”宋延昭輕捶他一下,“考不考取功名暫且不論,但書是必然要念的。書院這事。你娘做得對。”
宋氏得了誇讚,就笑得眯起了眼,招呼謝姝寧兄妹入座用飯。
誰也沒提起謝元茂來。
而門外,謝姝敏躊躇著並沒有靠近。而是扭頭往謝元茂那去。
沈媽媽追在她後頭,不解地道:“九小姐,為何又不進去了?”
謝姝敏支支吾吾的,用沈媽媽聽不明白的話胡亂解釋了一通。
見到了謝元茂,謝姝敏就笑了起來。顛顛地撲過去喚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