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平日裡最熟悉平常不過的林蔭道,秋日裡逐漸泛黃的落葉在頭頂發出簌簌的聲響。
像掛在簷下的風鈴,清脆的叮鈴聲,在腦海裡不停飄搖迴盪。
更像是長鳴的鐘聲,不用刻意表明,風一吹,便響徹整個心扉。
青春期的愛戀總是羞澀的,單純的,但也是最濃烈滾燙的。
如果是相互愛慕的少年少女,視線一旦產生碰撞,就會毫無預兆一下撞入兵荒馬亂的悸動期
可身邊的少女沒有,儘管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靠近著他。
但她的眼睛乾淨,純粹,平靜的宛如清澈見底的湖面,沒有絲毫漣漪的波動。
微微垂眼,視線落到兩隻相互重疊的手上,指尖輕動,像是怕驚擾了一般,回握的動作溫柔又小心。
她的手似乎總是很涼,即便有他的手握著,好似也沒回暖的趨勢。
嗯有點像他此刻涼透的心。
亦如狗卷棘所想,樂悅月學的很快,畢竟是曾經就會的東西。
即便是被遺忘了很久,但只要再重新學一遍,一些基礎的東西很快就會在腦子裡再次浮現出來。
【虎杖悠仁:哇!你終於聯絡我了,擔心了好久,還以為你忘記了呢。】
【樂悅月:抱歉,因為一些原因耽擱了,不知道項鍊有沒有修好?】
【虎杖悠仁: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這邊好備註一下。】
【虎杖悠仁:項鍊已經修好了,不過店長說你給錢有點多,所以額外幫個你做了一條配套的手鍊,現在還在趕工。】
【樂悅月:我叫樂悅月,翻譯過來就是yue yue yue。不過我最近有點忙,如果做好了虎杖君能幫我去取一下嗎?等我抽出時間就去找你拿。】
【虎杖悠仁:這個名字不太像霓虹人啊,我可以叫你月醬嗎?ok!項鍊就交給我吧!】
【樂悅月:嗯嗯,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自聯絡上以後,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粉發少年就經常會給她發訊息互動。
似乎在他眼裡,樂悅月是一個不諳世事很傻很天真的殘疾少女
虎杖悠仁甚至在樂悅月失聯的那段時間腦補出了許多版本的可怕事件。
畢竟初見的時候,她滿身泥濘,身上還有傷,非常像剛從人販子窩點裡逃出來的受害者。
在那段時間裡,虎杖悠仁也時常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把她送回家,或者交給警察後再離開。
要不是他之後又去了當初分別的地方打聽了一番,瞭解到她是被認識的人帶走了。否則他都想報警了
但虎杖悠仁仍然提心吊膽了好些天,直到樂悅月終於聯絡上他後,一直備受煎熬的心情才終於緩了過來
之後的每一天,虎杖悠仁基本都會跟樂悅月發上幾條訊息,分享今日趣事。
樂悅月不忙的時候,就會回上一兩句,卻不會太頻繁,說的最多的也只有對今日餐食的評分。
而虎杖悠仁在樂悅月眼裡,就是一個古道熱腸,心地善良的傻狍子。
就像當初,分明是她自己亂跑差點撞上他,沒道歉不說,還自顧自的逃逸了
沒有遭遇過訛人事件的少年,居然還善良的主動找上門來,甚至倒貼錢買傷藥這種事是樂悅月著實沒有想到的。
她與他不一樣,與學校裡的友善純真的同學也不一樣。
不管樂悅月有多善於偽裝自己,但她的本質始終都是不變的
更遑論如今的她既沒有奶奶的教育,也沒有靠譜的長輩引導。
殺起人來,那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東京練馬區,山葉旅行社株式會社,有非術士目擊咒靈出現,目前由窗確認為一級咒靈。
派遣一年級特級咒術師樂悅月進行救援,圍困其中的非術士有三人,存活兩人,死亡一人。
在給虎杖悠仁互動完今日最一條資訊後,樂悅月就將手機收了起來。
她面色平靜的靠在車旁,旁邊是擋在她身前的輔助監督,耳邊是抨擊她長相與冷血無情的倖存者和家屬。
這次的任務不算難,但需要救出被困在裡面的人。
可一個自作孽拖後腿的爛人,她為什麼要救?
她是祓除詛咒的咒術師,又不是普度眾人的觀音菩薩。
救人也只是為了應付這份工作,順手而為的事情。
不過她現在倒有些後悔了,一群白眼狼,不如全死裡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