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梅,溫婉害羞地闔動:“兄長,我暫時沒有什麼心願。”
她用了暫時二字。甚是坦誠。
言喻之不再相問。他放下戒備,撈起她的手,細細檢視傷口,“都結血痂了。我讓管家備好的玉肌霜,你收好了嗎?”
她高興地拿出荷包,掏出一罐小小的藥膏,“在這呢。”
他自然而然地從她手裡取過藥膏,耐心地替她敷藥,隨意交待:“阿婉,夜晚回去不準偷吃糖。”
她傷心地垂下眼眸。
他又道:“以後要吃糖,到兄長這裡來,兄長餵你。”
她眼中頓時有了光彩,嬌嬌地扯著他的衣袖:“嗯,兄長真好。”
他停下動作,伸手颳了刮她秀挺的鼻尖:“以後兄長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
因著他的這個病,他小時候鮮少與人接觸,家中的這些姊妹們,也從未與他親近過,他沒有真正做過誰的兄長,如今做她的兄長,將她當做妹妹一樣好好愛護,也未嘗不可。
她將自己的臉頰遞到他手心邊,櫻唇微微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兄長自己說的話,以後不許耍賴。”
他輕鬆自如地應下:“嗯,不耍賴。”
第23章
自那晚言婉正式做言喻之的藥人之後,言喻之發現; 他這個便宜妹妹; 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為大膽。
旁人若在這種情況下成為取血的藥人; 只怕躲都來不及; 她不一樣,她很喜歡往他跟前湊。
不在白天,專挑夜裡悄悄跑過來。一身青竹斗篷,盈盈弱弱,敲開他屋門的時候,聲音跟只小奶貓似的,“兄長; 我又來看你了。”
她進了屋; 嬌嬌地同他問過安之後; 就在角落裡的梨花木椅坐下,拿一本書安靜地看著。他皺眉問起她傍晚過來的原因,她答得很是貼心:“怕兄長髮病,寢食難安; 乾脆過來看看。”
她的話滴水不漏; 他挑不出錯也沒理由挑錯。
她從不煩他,戌時來,亥時走。他夜晚處理公文,睡得遲,有時候實在疲憊,打個小盹; 一睜開眼,身上多了她的斗篷,旁邊還有她留下的字,“兄長早些歇息,阿婉下次再來探兄長。”
他和旁人共處一屋時,說話的話,難得超過五句。他是真的不愛搭理人,就算想過要對誰好,也只是在財物上多加賞賜,並未想在情感上照顧誰的感受。他理解的好,是將金山銀山捧到那人跟前,至於旁的,他給不了也不屑給。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只會徒增煩惱而已。他從出生起受盡病魔折磨,對世事看得格外透徹,自小冷漠無情,從不會在誰身上浪費感情,無論做任何事,都算計得一清二楚。
整個言府都是他的,就算言婉不願意做他的藥人,到最後也只能乖乖屈服。
按理說,他沒必要哄著她。
起初是在取血之後。因那晚喂藥喂糖的先例,每次取完血,她都會在屋裡等著,等他恢復後,將藥碗和糖罐子遞到他手邊。
他難得的一次溫情,被迫成為了習慣。後來不用她提,他自個就會主動喂她。
大概因為這個緣故,她特別期盼取血的日子,有時候直勾勾地望著他,問他:“兄長,你怎麼還不發病呀。”
他知道她的身世,無依無靠的孤女,父母不知下落。她以外室之女的身份被接入府,父親從不親近她,只是給她一口飯吃養活她,她不曾受到任何人的悉心照料。
算起來,她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從未享受過一天親情的人,忽然望見曙光,她對他有所期盼,喜歡黏著他,也是情理之中。
除了取血之日,平時她過來,他也會試著和她搭話,大概因為她那張臉生得太過招人憐惜,他甚至開始主動回應她的撒嬌。
有時候他太忙,整夜都顧不上和她說一句話,就在桌角邊放一個紫檀小匣。
女孩子都愛俏。紫檀小匣裡,有時候裝的是步搖,有時候裝的是玉簪,下一次她過來,總是歡喜雀躍地戴著他送的首飾。
她往他屋裡跑的次數,越來越多。起初是七八天主動跑過來一次,後來漸漸地,天天都來。
一開始,他沒怎麼在意,反正也不厭惡她,她想做什麼,那就讓她做好了。他自信不會對任何人有所期望,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心裡從不曾惦記過誰。這一次,卻有點迷茫了。
他發現自己在外行事時,也會念著她。瞄到好看的珠花,也會想到她。
有一次在御書房和小皇帝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