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楚雲飛帶給她的危機感,實在太強了點,整個電錶專案的下家,完全把持在了他一個人的手裡,整個公司,根本找不出一個可以接替他的人。
這固然跟公司人手不足有關,但跟謝嫻招聘員工時的待遇和定位,又何嘗沒有聯絡呢?更別說,楚雲飛的能力和盤外招也是超級強悍的。
雖說上游的廠家還在謝嫻手裡,但淺莊市那些公司,難保說會不會改弦易轍,主動聯絡楚雲飛,將他發展為“沃事達”公司內海辦事處主任什麼的,天大地大,抓得住市場的,那才算最大呢。
就算“沃事達”公司是比較講規則的公司,那也難保其他電錶廠家會不會來挖角,甚至,別人不找來,小楚不會主動找上門去麼?
所以,對謝嫻來說,眼下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如何挽留住楚雲飛,哪怕小楚真要走,謝嫻也希望他能晚走一段時間,起碼給公司一個機會,培養新人,適應市場的機會。
看到楚雲飛在那裡靜坐不語,謝嫻遲疑片刻,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說辭,那就是:“其實呢,這些費用吧,計入公司的專案執行成本里,也是可以的,現在這麼做,你有點意見,我也絕對能夠理解,不過,畢竟,電錶這一塊,是新專案,存在一定的運作風險的。”
看到楚雲飛依舊不說話,謝嫻只能再次許願,“這樣吧,明年,明年公司在電錶專案上,如果能夠穩定下來,拿下‘沃事達’電錶總代理的話,這次扣除的部分,我全部返還你,我謝嫻說話,從來是算數的。”
拉倒吧,眼前這位女老總,根本就不知道楚雲飛在乎的是什麼,以他的精細,真要在乎這麼點小錢的話,早就會在籤第一個合同之前,就跟她把所有細節敲定的,哪裡輪得到她現在在這裡摳字眼、耍心眼?
更別說,她只交待了電錶這一塊,對四公司JJCB配件的事情卻是絕口不提,拜託,那件事上,你可能只掙六萬麼?
老闆盤剝員工,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楚雲飛也明白,不過,哪怕你盤剝到明處,赤裸裸地表現出自己的態度來,那也算得上是個痛快人,眼下你這麼做,不是純粹不拿我的智商當回事、侮辱人麼?
謝嫻的真實用心,楚雲飛也想到了,做為老闆,有一點這種防備的心思,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市場和人脈這東西,對於很多行業來說,是有限的資源。
可謝嫻解決問題的方式,卻是楚雲飛極其不欣賞的,你拿那點錢來要挾我?有沒有搞錯啊?這不僅僅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啊,怪不得,很多人說,女人根本就不合適做生意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楚雲飛冷笑一聲,伸出手來,“把那三萬塊錢給我,這公司,我一天都不想呆了,咱倆,也算兩清了。”
謝嫻當場就愣在了那裡,說實話,曾幾何時,她還很為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叫好呢,在她看來,現今這社會上,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鈔票才是真的,靠這個東西,不愁套不住任何人。
至於說感情什麼的,除了自己和步平的感情,這世界上,哪裡還有什麼真感情?
憑良心說,謝嫻自認並不算是個特別刻薄的老闆,這社會上不如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但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這個錯誤,足以影響到鴻達公司的發展和飛躍。
那就是:縱然已經做出了足夠高的評價和判斷,可是她,還是太小看楚雲飛了!小看了他的能力,小看了他的胃口,小看了他的雄心。
或者說,是野心。
這樣,就算兩清了?謝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是仔細算過的,自楚雲飛來公司以來,除了那布料生意,曾經拿過一些獎勵外,根本一直就是在貼著錢工作呢,前後幾個月下來,估計布料生意掙的那點提成也都補貼完了。
她費盡力氣、甚至以打官司相要挾的內海海關的貨款,楚雲飛能在春節前硬生生地拿回來,可以想象得到,十有八九,事實的真相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墊付了回扣。
這麼算下來,小楚拿上這三萬,這幾個月的總收支,不過也就是略有贏餘而已,剩下的將近十萬塊,他居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麼?
不過對大多數女人而言,她們天生就是特別感性化的,謝嫻也不例外,不管她是多麼想把剩下的錢也給了楚雲飛,但他的話,卻是嚴重地傷害了女老總的自尊,一氣之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走就走唄,離開你,鴻飛公司莫非還會倒閉了不成?天底下,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才的。
那這三萬,給是不給?給!謝某人做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