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也許是上帝聽到了許蒲瘋狂的吶喊,他沒有再夢到什麼裸/體。
他夢到一片無邊無際的紅色汪洋,一個類似於細胞的東西緩緩從黏稠的紅色液體中升起。
方形的外殼,亂七八糟的絲狀物質扭曲地彎著。
大腦被此起彼伏的呼喚聲佔據,那呼喚聲從這片紅色汪洋的中心深處升起,匯聚成一股股雜亂的電波,許蒲覺得頭痛得快要炸裂,他艱難地試圖分辨清楚“它們”在說什麼。
一股股不屬於地球的電波變成成千上萬個未知的意識在許蒲腦中嗡嗡作響。共振、融合,匯聚成一個強大的念頭,不斷攻擊著許蒲的思維,撕扯著他的精神。
這是夢。許蒲告訴自己,醒過來。
☆、第 33 章
早上六點整,謝南迴準時起床。
他換上一身灰色的綿質休閒服,一雙無標識的休閒款運動鞋,整個人頓時被帶得年輕了好幾歲,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就像個俊秀,而神采飛揚的大學生。
他繞著小區開始慢跑,安靜的柏油路上,前方偶爾飛過一兩片樹葉。
七點鐘,謝南迴回到公寓。
他拿出洗得鋥亮的平底鍋,接通烤麵包機的電源,熟練地煎蛋、翻面。
七點半,謝南迴看著許蒲緊閉的房門,挑了挑眉。
睡過頭了?
他一個人吃完早餐,給許蒲留了一份。自己則在工作臺上檢視英國那邊發來的郵件。
八點,許蒲依然沒有起來。
他們兩人同住近兩個月,彼此的生活習慣都很健康,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何況今天是工作日。
謝南迴起身,到陽臺去抽了一根菸。吐出的菸圈輕飄飄地,一圈一圈地上升,籠住他英挺的面容,被清晨的風一吹,就散得無影無蹤。
遙遠的天際,一條如同拉長了的銀邊一般的流雲滾過,黑色的尾巴驟然一收,隱沒於謝南迴深邃的瞳孔之中。
謝南迴陡然意識到什麼,快步走到許蒲的房門前,用三長一短間歇五秒的節奏叩門。
沒有人應。
“許蒲。”謝南迴吐音清晰,調高了音量,“許蒲!”
依然沒有人應。
謝南迴有一瞬間的心慌,他冷靜地握住門把手,向下按動。
“Danm it!”謝南迴忍不住輕聲罵了一句,門被鎖住了。
他向後退開一步,目光落在門鎖處。
咔嗒一聲輕響,齒輪轉動,輪軸摩擦,謝南迴再向下按把手,被意念破壞掉的門鎖裡掉出一個金屬軸,門開了。
“許蒲……”謝南迴輕聲呢喃道。
許蒲正緊閉雙目,躺在床上,英氣的眉微蹙起,一隻胳膊搭在被子外,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汗珠,臉色不正常地潮紅著。
謝南迴遲疑著伸手去貼他的額頭,預料之中的滾燙。
怎麼突然就發燒了?而且溫度相當高。
謝南迴蹙起漂亮的眉毛,思索一陣,掀開許蒲的眼皮。
瞳孔收縮,眼球快速移動,這是處於快速動眼期的明顯徵兆……一句話,許蒲正在做夢。
謝南迴稍稍思考一下,就知道許蒲是因為異能的原因,在夢境中接收到了目前他的大腦無法承受的資訊量,因而在極速運轉之下,引起身體內部的保護機制,發燒。
他的目光在許蒲英氣的眉毛、鼻子,因發燒而顯得乾澀的薄唇,緋紅的臉龐上流連半刻,輕輕哼了一聲,將他露在外面的一隻胳膊收回被子裡蓋好。
許蒲的溫度並不高,大約在三十九度以下,屬於低燒範圍,不需要就醫,更重要的是,退燒藥劑反而會打破他體內的微妙的平衡,假設真的退燒成功,腦細胞活動不再受抑制,反而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自然退燒,並防止他發展成高燒,才是目前最合理的辦法。
謝南迴拉開窗簾,使房間通風,然後走出去打電話,為許蒲和自己請假。
如果家裡有一個發燒的病人,應該怎麼做?
謝南迴理論知識一大堆,實際照顧人的經驗卻一點也沒有,他謙虛地選擇求助百度。
他回到中國的這一段時間,驚喜地發現百度的搜尋功能非常的強大,非常的實用,果然,立刻看到一條回答:用毛巾包著冰塊放在額頭上。
謝南迴挑了挑眉,冰箱裡沒有冰塊如果等他現在再去凍好,許蒲說不定已經醒了,或者已經發展成高燒了。
他點開下一條: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