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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口罩不帶防毒面具是很牛嗎?”師父說,“法醫不會保護自己,誰來保護你?”

“上學的時候,老師說不能帶這個,會影響嗅覺,我們不是要靠嗅覺識別中毒徵象嗎?”我很會紙上談兵。

“二十年前是這樣,現在可不是。狗鼻子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我們有先進的毒物檢驗儀器裝置,還能要你聞?”

看見林濤在鄙視我,我悻悻的接過了防毒面具。

“高度腐敗的屍體會散發出有毒的氣體,對法醫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危害。這種防毒面具可以過濾掉大部分的有毒氣體,但是,別指望它能擋住臭味。屍臭的穿透力和粘附力都是很強的,這種防毒面具沒有去臭的功能,做好心理準備哈,一會想吐,就出去吐,沒人笑話你們,別硬撐著,小心吐在防毒面具裡。”師父壞笑著和我們說。

不一會,殯儀館去現場拉屍體的車風馳電掣般開了過來,突然一個急剎,緊接著車門開啟,副駕駛上的一個殯儀館工作人員跳將下來。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他是下來吐的。

駕駛員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殯儀館工作人員,他開門走下來:“你們自己搬吧,這個確實臭,車估計得曬兩天。”

我鄙夷的走過去,掀起麵包車的後門,看見了那個白花花、鼓囊囊的編織袋,一股臭氣撲面而來,看來戴著的防毒面具確實沒啥除臭效果。剛在垃圾場,離的又比較遠,所以沒有感受到這種異於高度腐敗屍體的臭味,那種惡臭中戴著酸臭的味道,讓人的腸胃迅速翻騰起來。

我定了定神,和李華一起將編織袋拖下了車,還好,不太沉。

我們把編織袋拎到解剖臺上,師父已經穿戴完畢走了過來,說:“去戴兩層手套。”

我看了眼在一旁觀摩的痕檢員林濤,生怕他又會嘲笑我,梗了下脖子,裝作經驗豐富的樣子,說:“沒事,兩層手套沒手感,縫線打結都感覺不到線頭。”

師父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們開啟了白色編織袋的拉鍊,臭味迅速加強了幾倍,在一旁負責攝像的年輕民警立即摘下了防毒面具,跑到門口乾嘔起來。還好我的胃口比較深,勉強算是忍住了噁心。

編織袋裡的屍體是蜷曲裝的,頭朝下,腳朝上。一雙光著的腳抵在袋口,黃油油、皺巴巴的。

師父探過頭看了看,說:“嗯,確實是屍蠟化了。拉出來看看吧。”

我和李華還有市局的實習法醫一同將屍體拉出了編織袋,屍體的屍僵已經完全緩解,我們把屍體平攤著放在瞭解剖臺上。

屍體的小腿以上是被一頭扎進密閉、套筒狀的塑膠膜包裹的,這樣的塑膠膜有兩層。塑膠膜套筒的直徑只有50cm,套在屍體上已經非常的緊了,我們不敢隨意剪短塑膠膜,只有從下往上想把塑膠膜褪下來。原本以為會很難,沒想到輕輕一拽,塑膠膜就下來了。由於沒有想到如此輕鬆,用力過猛,塑膠膜上粘附的油狀物拋灑開去。周圍圍觀的、沒有穿解剖服的民警嚇了一跳,紛紛的檢查自己的衣服有沒有被汙染。

師父皺了皺眉頭:“輕點!不知道屍蠟是怎麼回事嗎?是脂肪組織的皂化,皂化了自然是很滑的。”

屍體完全的暴露在眼前,雖然穿著長袖T恤和單褲,但是因為屍蠟化,皂化了的組織浸透衣服粘附在衣服外面,整個屍體黃油油的,面板都皺縮起來,看起來十分的噁心。

死者是一個女性,因為面部的屍蠟化,無法看清面容,更無法大體推斷年齡。死者的雙手腕是被一根看似還比較新的綠色電線捆綁的,捆綁的雙手又被一根白色的電話線繞腰固定在後腰的部位。我們切開死者手腕部位的面板,皮下沒有出血,看來這是死後捆綁的。

真正接觸到屍體面板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不僅視覺,就連觸覺也可以挑撥嘔吐的神經,屍體真的就像肥皂一樣滑,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根本就抓不住屍體的胳膊,用力一抓,周圍的組織就會滲出黃色粘稠的液體。

死者的衣著很整齊,沒有撕扯、損壞的跡象。從內衣的樣式來看,應該是個年輕女性。照相錄影完畢後,我們開始褪去屍體的衣物。

屍表檢驗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屍體的眼球已經完全萎縮塌陷了,口鼻腔已經腐敗的只剩一層皮,指甲也全部脫落,無法檢查是否存在窒息徵象。

解剖檢驗開始的時候,負責攝像的年輕民警又忍不住掀開防毒面具向一旁的垃圾桶裡嘔吐,同樣胃口比較深的林濤走上前拿過攝像機,說:“我來吧。”我看著林濤笑了笑,心想這個傢伙也是個幹法醫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