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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倪群倒是跟郭穎說過殷媽媽那點事兒,只是郭穎覺得再怎麼親近,終歸是外人,去質疑人家母女的關係,實在不妥:“哦,也好。”

沉默了十幾秒,殷虹低下頭看著微微動著的肚子:“我跟我媽不太親,估計八字不合。碰一塊會吵,不如干脆不見省心。”

“總是自己的媽媽,”既然她開了頭,郭穎也就接了話,勸說也是點到即止,不做那種招人反感的事兒:“天大的不是還能老死不相往來?袁楊他爸媽離了婚,他媽又找了個小十歲的男人成了家,你不知道袁楊當時氣的。特恐怖,我認識他以來,就沒見過他臉色那麼難看的樣子,鐵青鐵青的,我都怕他衝出去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兒……不是慢慢也就過來了?袁楊跟他媽也不親,打小就被送到他爺爺奶奶身邊,不說完全沒感情,感情也是淡薄的不值一哂。轉業前這傢伙可冷血了,他媽去部隊探親,愣是跟人面都不照。這麼些年下來,性子也磨平了,偶爾也走動走動……人吶,就那麼回事兒,二十幾歲和三十幾歲看問題的角度和想法完全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殷虹眼中有幾許迷茫。這種近似於傾心交談的場景於她而言,幾乎是奢侈的夢。她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好姐妹,那些走得近的,不是生意上的夥伴,要麼就是陳麗麗那樣給她打工的女孩。哪怕關係親近,總歸差著些東西,不是地位上的,是心理上的:“我十四歲的時候,我爸爸夜間試飛墜機犧牲。我媽沒工作,一直是我爸養著……人沒了,撫卹金也有花完的一天。我就那麼看著她哭,懦弱的哭,喪氣的唸叨著這可怎麼活,孤兒寡母的……就沒聽過半句鼓勁的話,比如她出去做鐘點工,去超市做收銀員來養家餬口。有那麼難嗎?不靠著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套句現在時髦的話,我在她身上就沒得到過什麼正能量,呵,也是我心狠吧。我上高中那年,家裡徹底斷炊了,緊緊巴巴的過不下去。這檔口,她認識了那個姓王的男人,比她小三歲,郊區原蒲縣的農民。我不是瞧不起農民,可是那個男人哪點好?爛酒鬼,看到酒都挪不動步,因為城市擴張地鐵建設拿了一筆錢和兩套房子,地不種了,專職喝酒吹牛打麻將了。才四十歲的男人,活的那麼窩囊,整個一混吃等死的主兒。”

殷虹笑了笑,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窩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或許是我爸太好了,對比著我對那個男人的反感格外強烈。我不至於反對我媽再婚,可是最起碼,找個像樣子有點責任心的行嗎?正好,我瞧不上他們王家,他們王家也瞧不上我。我索性辦了住校,眼不見心不煩。我那高中三年唸的,呵……我媽跟做賊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兒摳點小錢下來,攢個三五百的給我送去……不說那些喪氣話,都過來了。其實認真說起來,我跟我媽真沒什麼深仇大恨,一個女人,又是慣性依靠著男人過日子的女人,四十多歲了也真沒法再挑剔,哪怕那個男人實在不像樣子……哈,嫂子,這些話我連倪群都沒說過,真說出來好像心裡舒服多了。”

看著對方潮溼的眼,郭穎伸手握住她,表情誠懇:“咱倆年紀差不多,你叫我聲嫂子,咱就不去認真計較誰長誰一歲幾個月的事兒。小殷,你聽我句勸,那是自個兒的親媽,是咱們女人都明白的血緣親情。如今你自己也要當媽了,其中的辛苦期盼,懷胎十月割捨不下的感覺,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深有體會。母女倆能有什麼隔夜的仇?你也說了,根本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較真了扳著手指頭算,頂破天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笑笑就完了。我不想說子欲養而親不待那麼喪氣的話,可是真的,別等自己什麼都明白才發現晚了……”

眼淚簌簌的滾落下來,殷虹勉強笑著抹臉:“嫂子你說的對……”

“正好趁著這次懷孕生孩子的機會,不聲不響的就把那些不愉快揭過去吧。”郭穎抽了紙巾遞給她:“只有成為一個母親,你才能站在媽媽的角度看到很多不曾想過的問題。她對你的愛,或許比你能想到的還要要多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0 章

“別動,你老是動來動去的我怎麼畫?哎說你還上勁了是不?擠眉弄眼的幹嘛?”殷虹扶著畫板,哭笑不得的撂了筆:“不畫了。”

“那怎麼行!”倪群兩步跨過來探頭瞧:“怎麼把你老公畫成禿子了?我頭髮呢?”

“我才按比例尺描了輪廓線。”殷虹嘟著嘴:“難得我拾起畫筆,最後問一遍,給個痛快話,畫不畫?”

“畫。”小倪童鞋乖乖的點頭:“像我老婆這麼專業的,不畫白不畫。”

殷虹的素描功底很過硬,哪怕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