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哲回頭問他:“得多長時間?”
醫生搖搖頭,從箱子裡拿出一袋血漿:“不清楚。”
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加上之前的體力過勞,王志文說出幾句話就感覺撐不住了。
“胡醫生?”他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依舊倔強的看著剛剛的醫生。
胡醫生摘下口罩,微笑的說:“是我。也只有從特戰大隊找人,嚴大首長才放心。”
王志文聽不到往下他說什麼,昏昏沉沉的睡去。
嚴哲看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眼中套上憂慮。
因為我現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們了。
“他不會有事,”胡醫生坐下,調調輸液的速度,“經過這麼碼子事,沈國肯定會恨你,大隊長那邊我真不敢說。”
“沈國估計能把我恨得裡外通透,”嚴哲無奈的笑笑,“雷豹子,他要是恨我早就說了,甭說別的,他肯定會找我幹一架。”
胡醫生又測了一遍王志文的血壓:“如此孤注一擲,值得嗎?”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我不做,對不起他們。”他嘴裡的“他們”胡醫生很明白,他不說話,不知這份債孽還要延續多久。
嚴哲看王志文沒大礙,環抱著胸,看著車頂棚,尋思著每一個細節。
讓一個死人去執行任務,這是他的想法。
早在雲南回來的時候,他就找到王志文。
“于晴現在躺在醫院裡,但隨時處在危險中。”他看著煩躁的王志文。
“她到底犯了什麼過錯,非要把她置於死地!”王志文這狀態實在不適合談事。
“她是軍人,‘匕首’的戰士。”
王志文好似聽夠了這些:“那軍人就是用來犧牲的?”
“你選擇了這條路,每一步都是你自己走出來的!”嚴哲聲音不大不急,但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可我沒想到會這麼沉重!”王志文說出了心中積鬱。
這份職責,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的起,他要用最寶貴的青春去奉獻,即使這樣,也無怨無悔。
嚴哲走到他面前:“我不是你雷隊長,也不是沈國隊長,我只能說,你走到現在,不是隻為了身上的這身軍皮好看吧?“王志文被釘在原地,他捏緊手上的一道傷疤,這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罪犯砍的。
“你這個年紀這個級別的軍官比較少,走到今天我相信你有很多故事,可人不能活在故事和回憶裡。”嚴哲依舊平靜。
王志文一愣,嚴哲怎麼會知道?他抬頭看向嚴哲,那雙眼睛裡不讓任何人參透。
“為了肖銳,還有那些戰友,還有于晴。”肖銳恰合時機的補上一句。
王志文站在辦公室,嚴哲並沒要求他現在給出答案,他留下他自己一人思考。
“記住,特種部隊的也不知道,也就是說,假戲真做。”嚴哲把兩個彈匣遞到他面前。
“實彈?”王志文驚訝的抬頭看著他。
嚴哲一點頭:“實彈,對方也是。”
“我能從他們手裡逃出來的可能是零。”王志文把彈匣拍在桌子上,對方無疑是讓自己送死。
“于晴給我們的是個教訓,”嚴哲不為所動,“我不能再拿這種犯過的錯誤冒險。”
王志文拿起一個彈匣,毫不猶豫的往身上裝:“我要是在那兒掛了,你知道怎麼做。”他把另一個彈匣推上槍。
嚴哲笑的有些無奈:“至少不會讓你戴上叛徒的帽子。”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王志文嘴角勾起那個弧度,多了一份意味。
第四十七章(6)
“老雷,和你說個事兒,我想在最後關頭考驗下這孩子的承受力,他是我最後的一張牌了,”和王志文分開後,嚴哲透過內線給雷震霆去了一個電話,“他不知道這些。”
掛上電話的雷震霆笑了,但拳頭緊握。嚴哲這小子,無所不用其極,怪不得會惹得國際上都關注,也難怪他曾經帶出的人都執行最高階別的任務。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小子算是把這個玩絕了,雷震霆臉上的微笑淡些,他看著牆上的一張合影。
小子,自己注意了!
他重新拿起電話:“陳風,叫上這幾個人馬上去第二會議室。”
他拿起辦公室的鑰匙毫不猶豫的走出去,留下的一杯水還冒著熱氣——
回過神,雷震霆煩躁的朝車艙上狠狠一拳。
“當年的兄弟,現在就剩我一個了。”陳風忽然無力的說出